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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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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0 16:29 资料文集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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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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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我是相当顽劣的，调皮捣蛋那是一流水平。现在回想起来颇有意思。

   我五岁入学，父亲骑自行车送我到校报到，此后一直未有接送。刚到学校的日子，觉得新鲜，很多人，很有意思，也只觉得好玩。没想太多。我记得当初有好几个同我一般大的孩子又哭又闹，嘴里大声喊着妈妈。我却是一副旁若无人的势态。

   我一直都自认为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上不得台面。每逢参加会议，人多的时候，大庭广众之下，浑身不自在，总想要找个旮旯的地方藏起来。不太愿意说话，即便说出来也不地道。每每看到一些人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如鱼得水，说话信手拈来，妙语连珠，得意洋洋。我真是羡慕得很，只怪自己嘴太拙劣。

   可我现在回想童年时期，一点也不内向，外向的很。我喜欢打架，用弹弓打鸟，或池塘里的鸭子或鹅。上树掏鸟窝，下水摸鱼捉虾，怎么内向呢？！我喜欢欺负人，也被别人欺负。有一个男孩子，比我稍高一点，总好欺负我，起初我有点怕他，他比我劲大。终于有一天我忍无可忍，愤起反抗，同他干了一架。嘴上还骂骂咧咧，至于骂了什么，现在记不清楚了。总不会是什么好话。没分出胜负，被老师逮住，被罚在教师门口站了一节课。我猜想，当时双方各自心中一定都暗暗地咬牙切齿，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把这臭小子揍有顿。后来好像没有再打。天下太平。

   从此以后，我便嚣张了起来，欺负别的孩子。我记得，常常被我欺负的是我的同桌，至于名字不记得了。将中间划一条线，作为自己的“领土”。若对方未经允许私自侵占了“领土”，一场架也就在所难免了。据我的体会，小孩子打架没什么仇恨，一觉醒来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一会儿功夫也就和好了。

   学校校园不大，两排瓦房，大雨天气，屋外大雨滂沱，屋内小雨淋漓，颇为简陋。后来学校改建，我也早已离开小学了。校园中央是一个小花坛，花坛中间种的是雪松，四周皆为花草。进大门左边有单杠和双杠，右边为羽毛球场。唯一的篮球场安置在校园后方。体育课就在篮球场上玩耍。

   童年小学校舍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童年与小学是离不开的，一旦回忆，闭上眼，一副完整的画面就展现在我眼前，仿佛昨天才离开那里。学校的一切均深刻地印在我的记忆中。

   我上小学时，弟弟正好出生，是清晨，我还特地亲了他一口。我大姨家的两个儿子就没这么友好了。老小出生时，旁人拿老大开玩笑，道：“你妈妈又生了个儿子，将来要跟你分家产。”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勃然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地一巴掌就打在弟弟嘴巴上，也够狠的，险些没打死他。此后二人关系一直不融洽。后来大姨搬到城里时，两个儿子照常日日不得安宁，天天打闹。二人属相也有抵触，老大属牛，老小属马，俗语云：牛头不对马嘴。至今仍闹个不停。

   不知为何，我自小就对数学极端地厌恶，那时好像叫算术。生平对数字没有好感。教我们数学的老师姓马，年龄四十来岁，人高马大，很魁梧。每节课都板着面孔，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我们当初还给他取了外号，叫“法西斯”

   上数学课我一般都采用对付的方式，不是做小动作，就是不专心致志地听老师讲，常常走神，还时常斜眼望向窗外，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该是神游四海呢。有首旧诗云：“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迟迟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收拾书本好过年。”可以作为我当时的写照。

   语文课我也没多大兴趣，尤其遇到写作文，我便头痛欲裂。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题目，责令次日要交上去。开篇道：“有一天，……”下面就穷词了，左思右想，开始凑词。不是胡编天气如何如何，就是乱造景色如何如何。憋了许久，才憋出一篇作文来。弄的满头大汗。记得当初写作文大抵就分为三个段落，开头，中间和结尾。写四季的话，就是两倍，开头，一个季节一段，然后便是结尾。

   万没想到，长大后自己居然也握起笔杆子，偶尔写点什么，真是天下奇闻。

   学校离我家不算远，约莫两里路。每日放学须排队而行，一旦出了校门，离开了老师的眼睛。立即一哄而散，各行其道。放学后我不会立即回家，在路上同别人一起打打闹闹，磨磨蹭蹭。不走大马路，专走“羊肠小道”，在树林里窜来窜去。八九十来岁的孩子的行为真是不可理喻。见到什么新鲜的事，必然要前去观看；要是看到什么争吵打架，更能使我们兴奋，非看个水落石出不可。在树林里钻来钻去，目的是为了树上的鸟窝。我爬树不在行内，不能向别人那样，猴子似的纵身一跳，一下子功夫就上了树梢。这一切都是男孩子共有的现象，不足为奇。

   每次回去晚了，一顿皮肉之苦在劫难逃。我父亲是个相当严厉的人，小时候我没少挨揍。几乎天天挨打。每次挨打我仿佛像一条小蛇在地上游来游去，打过之后，跪在洗衣板上，腰挺直了，头抬高了，睁大眼睛望着墙壁。我学会的第一个成语大概就是面壁思过，滋味不好受。

   父亲对我采取的教育措施是“软禁”教育。除了上学，其他时间一律关在家中，练习钢笔字帖。练字是件相当枯燥的事情。于是，我偷偷地看了不少书。有一回看《水浒传》被父亲制止，呵斥道：“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当初我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是后来才了解的。我看了《三国演义》，只有小学的水平，没看懂。于是，那时候看书就没看几页，看不懂就换本看。而且书中的字极小。我又看了其他书，譬如，《说唐》《东周列国志》《七侠五义》《小五义》《彭公案》，一概看得不明白，有些字还不认识。有本康熙字典，不愿去查。看《彭公案》时，看了好几回，故事大概读的有些明白，觉得很神奇，很有意思，我看书中的侠客到后来个个都赛过《西游记》中的孙猴子，我当时居然还萌发出要练铁沙掌，持刀杀人，劫富济贫。当然没真练。过几天也就忘到九霄云外了。随后又看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牛虻》两本书，感触极大。我当初对保尔相当的崇拜，而对于他与冬妮娅的爱情，我感到不明白。我对保尔对冬妮娅有段话记忆尤为深刻。他对她说：“……拿生命冒险是可以的，但不是为了姑娘的眼睛，而应该是为了别的，为了伟大的事业。……因为我首先是属于党的，其次才能属于你和其他亲人。”而我在看《牛虻》的时候，给我当初的感觉远不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因为当时中央电视台正好热播这部改编的电视剧。

   当时，《三字经》《唐诗三百首》《论语》《老子》等书是在父亲的威逼下读的，是带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地去看，一个小孩子哪里读得明白。尤其《论语》《老子》《南华真经》等书。而唐诗也只是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罢了，还学着电视里读私塾的学生那样摇头摆脑，父亲见了，立即拍的桌子山响。大声呵斥我说：“脑袋里装水了，好好念。不要摇头摆脑的。”我不敢吭声了，也不敢学电视里那样了，正经八百地读唐诗。读完要会背，背完了还要默写。苦不堪言。说良心话，我当时很讨厌我父亲。因为每每见到其他小朋友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时，我真是羡慕的要死。

   儿时读书的情况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长得很可爱，虽不是那种人见人爱，但到也颇受邻居们喜欢。头发细长，个头不算高，脸蛋嫩嫩的，看上去十分秀气，像个小女孩子。记忆中最为清楚的，是邻居李大伯，他最喜欢我。他有一嘴的大胡子，很硬。见到我就把我抱在坏里，用嘴上的胡子扎我，弄得我又疼又痒。后来，我见到他，就害怕，一见到他就跑。而他却穷追不舍，非捉到我抱在坏里用胡子扎我几下方才罢休。因为被父亲实施“软禁”教育，足不出户。有人见我父亲总要夸我说像个小女孩子。尤其，外乡人到我们那儿，初次见我，就误以为我是女儿身。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后来，少年发育变声时，这种现象才有所缓解。

   我因为不能出去玩，所以，那些偷人家地里西瓜，用弹弓把人家老母鸡打死的事，也就算不到我头上。我想，若父亲没有对我实施“软禁”，在这些上面我绝对不亚于其他男孩子。

   在学校里，我就成了放出的“老虎”，当然，也没有胡作非为，我从自己欺负别人，转向教人去欺负别人。譬如，甲同学骂了乙同学一句无伤大雅的话，我便在一旁煽风点火，非制造点事端出来不可，这样我就可以看好戏了。而且即便被老师抓住，挨戒尺的永远不会是我。所以在老师眼中，我就成了个“好学生”，如若老师得知始作俑者是我，我想，在老师眼中我也不会成为好学生。在考试上，我向来没有争第一名次的念头，对此事没多大兴趣。我后来知道，其实小学的考试名词对一个学生的一生来说，并无多大影响。

   我童年的记忆零零碎碎就到此为止了，有些事没说，也无从说起。写得有些冗长而拉杂，并无条理。写作过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又变成了一个小孩子，重新度过了那一段日子。

[ 本帖最后由黄牛于 2007-9-20 22:5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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