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宝贝
No.1.心情孤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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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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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故事很寻常。患难夫妻十年,他发达了,她在他身边慢慢老去,出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第三者。 
      他们有可爱的孩子,不变的默契,看似美满的家,她不敢想像,没有了他,日子会变成怎样?于是她调动所有的力量来挽回他。 
      迫于亲友的压力,男人终于留在她身边,那个女孩离开的时候,他哭了。她望着这个流泪的男人,想起他也曾为她流泪。 
      那一年,她十九岁,与他上同一所大学。不小心跌断了腿,他二话不说抱起她直奔校医务室。 
      一路上,她疼得泪光闪烁,却不肯掉下泪来。他说,很疼吗?很快就到了,你忍一忍。 
      他叫她忍,自己的泪水却没忍住,轻轻地砸在她的衣襟上。她怔住,那滴泪,分明砸中了她的心,教她看到了她幻想中的天长地久。 
      如今再看他落泪,情境却已完全不同。她的心,温暖又凄凉。也许他没有变,依然多情善感,只是她不再令他心动,所谓天长地久变成过眼云烟。 
      危机过后,生活平淡如水。不再有争吵,也不再温馨。他偶尔会陪孩子们玩耍,陪他们吃饭,按时下班,对她客气而疏远,除了必要的对话,他总是默然,那冷冷的神情似不动声色的隔世宿怨,一点一点折磨着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错了,一个家,看似完整却了无生气,留下他的人,到底留不下他的心。 
      她说,离婚吧。你去找她。 
     他很诧异。她笑,现在,没有一个人快乐。人生在世不过七十年,十年懵懂,十年老迈,剩下五十年,还要不快乐,还要互相折磨,何苦? 
      他拥抱她,对不起,原来,我确实以为自己可以陪你到天长地久。她还是笑,到哪儿不是天长地久?未必要朝夕相对抵死缠绵。 
      那天,他开车载她去民政局。一路无语。他的眼睛湿湿的,她的眼神分明深爱他,虽然感觉不再,但真要离开她,他也伤感。他有些犹疑,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追求的到底对不对。 
      这样想的时候他走神了。一辆违章超车的车辆迎面向他驶来,来不及刹车了。 
      他的第一个动作是条件反射,向左侧猛打方向,两车相撞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妻子,于是他又将方向打了回来。 
      一阵剧痛,他的腿断了,血流如注,他的左眼刺进了玻璃,他忍痛急急去看她,还好,她看起来毫发无损。他松一口气,她抱住他,有泪水落在他的衣襟上。 
      警察来的时候要送她先去医院检查,她不肯,执意要看着被卡住的他从车里解困。 
      他被弄出来的时候神志依然清醒,她在救护车上握紧他的手,脸色苍白,说你不能有事。他安慰她,不会的。 
      他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她开始大口吐血,她抓住护士的手说,把我的眼睛给他,让他用我的眼睛看世界。 
      她内脏俱裂,再也没有醒来。 
      他的左眼安了她的角膜,看她最后安祥的容颜,左眼干干的,右眼却不停流泪。 
      他没有再去找那个女孩。他越来越喜欢安静地待在家,看孩子玩耍,看所有有关回忆的物事。他发现,用她的眼睛来看这些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爱意浓浓。 
      偶尔他去墓地看她,带上一束百合,她的最爱。她在的时候,他很少送她。进陵园,要走一段长长的直线,直线的尽头就是她的长眠地,这段路总让他回想起他们平淡却踏实的幸福生活,他以为他走腻了,于是开始走弯路,寻找那些动荡的快乐,可是他忘了,弯路是曲线,总有一天要回到原点。直线才能延伸到永远,才是细水长流,天长地久。 
 
[ 本帖最后由 敏宝贝 于 2007-7-13 09:4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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