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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ver

2007-8-21 23:01


第三十一章 真与假

  真实与幻觉,如何去区分?倘若这间石室与先知石匣中的预言,都是尸香魔芋制造出来的幻象,这幻象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觉得我的大脑有点应付不了这种复杂的问题,要是Shirley 杨可以帮忙分析一下就好了,我和胖子的脑袋加在一起,也顶不上她半个。

  胖子见我又走神了,就推了推我:“怎么了老胡,最近你怎么总两眼发直?这美国妮子咱还收拾不收拾了?”

  我让胖子看住陈教授,俯下身来问Shirley 杨:“你说你外公在去美国之前,也是做倒斗的,空口无凭,让我如何信你?”

  Shirley 杨盯着我恨恨地说:“臭贼,你爱信不信……我脖子上挂着我外公的遗物,你一看便知。”

  “遗物?”难不成是一枚摸金符不成?我果然见她脖颈上挂着两根项链,伸手拉出来一看,一条是个十字架,另一条果然是穿山甲爪子制成的摸金符。

  这东西在世上极是隐秘,盗墓者也不是人人都有,甚至大部分盗墓者都不曾见过此物。物件因人而分贵贱,这摸金符本身的价值,并不算贵重,掉在地上,可能捡破烂的都懒得捡,但是对于代代相传的盗墓者来说,这是无价之宝,它象征着一种资历。

  我把Shirley 杨的摸金符拿起来仔细端详,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跟她的这枚摸金符一比,大金牙送给我和胖子的那两枚简直就不能要了。

  Shirley 杨的摸金符一看便知是后汉时期的古物,符上的“摸金”两个篆字,笔画苍劲雄朴,古意盎然,是用穿山甲最锋锐的爪子制成,像黑水晶一样微微透明,年代虽久,但半点磨损的痕迹也无,爪根锁着一圈金线,通身刻着避邪的飞虎纹。

  而我和胖子的那两枚跟这个一比较,真假立辨,明显是人工做旧的,选料工艺也不能相提并论。他娘的,大金牙这孙子,拿假货蒙我们啊,我说怎么从来就没管过用呢。

  我把Shirley 杨的摸金符拿在手中看了良久,有点爱不释手,舍不得放下,真不想还她了。

  Shirley 杨叫道:“快还我,想害命也就罢了,还想一并谋财不成?”

  我把摸金符又挂回Shirley 杨的脖子:“既然你外公也是倒斗的,你又何必一口一个管我们叫作臭贼,你这不是连你外公也一并骂了?这么对付你,也是事出有因。”便把在第二层石匣上的石画预言,原原本本地告诉了Shirley 杨,最后对她说:“这一切也许是尸香魔芋制造出的死亡幻觉,但是在没确定之前暂时还不能放了你。”

  Shirley 杨听了之后,面色稍稍缓和:“那你就快想些办法,你以为被你们绑着很舒服吗?回头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我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走了几步,盯着第二层石匣上的石画,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如果这预言不是幻觉,而是真的,那么如果不杀掉一个人就打开第二层石匣,恶鬼马上就会现身杀死其余所有人。我感觉现在比踩着地雷还难受,踩上地雷大不了把自己炸死,这个预言是真是假,关系到四条人命,委实难以抉择。

  陈教授疯了,Shirley 杨又有点让人怀疑,我只好和胖子商量。我把我的推断都告诉了他,明知道他不可能帮上什么忙,但还是希望找个人分担一下肩头的压力。

  胖子听后点了点头:“噢,是他妈这么回事,我明白了,你是担心咱们还处在那狗尾巴花造出的假象当中,你早跟我说啊,这么屁大点事,我立马给你解决了。”

  我奇道:“你能分辨出来?此事非同儿戏,可不能闹着玩啊,一着棋错,咱们就满盘皆输。”

  胖子没说话,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他出手很快,我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正着,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正要发作,却听胖子问道:“怎么样?疼是不疼?”

  我揉了揉脸:“他娘的,儿子打老子,反了你了,还疼不疼,我打你一巴掌你试试就知道疼不疼了。”话一说完,马上想到,对了,要是能感觉到疼痛,那就不是身处幻觉之中,看来我们并没有被那尸香魔芋所控制。

  我转回身想再去逼问Shirley 杨,一瞥眼只见石匣第二层上的石画产生了变化,我连忙过去细看,却见那三幅石画慢慢模糊,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白的一只小石匣,石匣上有盖子,封着牛皮漆,是为了长期保存里面的贵重品。

  再看第一层石匣,完全没有变化,一幅幅都是先知的预言,最后仍然是画有四个人打开第一层石匣的石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真有假?我把胖子拉过来,让他看第二层石匣上有什么,胖子说,不就还是那三幅石画吗?

  我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再看看,还有石画吗?”

  胖子捂着脸说:“哎……这……现在没有了,TMD,真是TMD活见鬼了,我看看这里边是他妈什么东西。”说完伸手就把第二层石匣拉开。

  我惊道:“你手也太快了,让你看一眼,没让你干别的。”然而第二层石匣打开后,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四个人都好端端的,并没有发生什么恶鬼杀人的事情。

  凭我的经验来推测,我们刚才确实是被尸香魔芋控制住了视觉,这株魔花的力量远远超出我们的估计,它并不是只能在鬼洞的石梁上制造幻觉。

  当时我想冲过石梁营救萨帝鹏,就落入了它的幻觉陷阱,随后胖子和Shirley 杨把我救了回来。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尸香魔芋原本闭合在一起的花瓣,全部张开,正对着我们。

  从那时候起尸香魔芋的幻觉范围就扩大了,我们的探照灯熄灭之后,就出现了很多黑蛇,按当时的状况判断,我们五个人,两个走动不得,在群蛇的围攻下,竟然没有人被蛇咬到,这实在是奇迹,现在看来,那些蛇应该都是虚假的幻象。

  尸香魔芋制造出这么多黑蛇攻击的假象,是想把我们逼进山体的裂缝中,自己把自己活埋在里面,没想到我们在裂缝中越逃越远,无意中逃进了先知的墓穴。

  这石魔花虽然厉害,但它控制的范围毕竟有限,离我们太远,已经无法制造太强大的幻象,于是它就改变了结构最简单的石画,诱惑我们自相残杀。

  而且尸香魔芋的可怕之处在于,它绝不是通过人的五感来制造幻觉,只要你看过它一眼,记住了它那妖艳的颜色,在一定的距离内,都会被它迷惑,只是距离越远,这种幻觉的力量就越小。

  即使最后活下来一两个人,也会因为亲手杀了自己的同伴而精神崩溃,那么精绝女王的秘密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真他娘的歹毒啊!

  这时胖子已经把第二只石匣中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本羊皮制成的古书,我估计先知的启示以及失落的精绝古国和鬼洞的秘密,都在这本书里了。

  我正欲瞧瞧羊皮册中有些什么,却想起来Shirley 杨还被绑着撂在地上,便把羊皮册先放下,准备将她解开。虽然她梦中反复梦见鬼洞这件事蹊跷异常,但是她应该不会是被恶灵附体,或者妖怪女王转世,这么对待她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Shirley 杨被绑翻在地,脸上蹭了不少灰土,再加上她的眼泪,跟唱京剧的大花脸差不多了。她见WoKao近便生气地说:“死老胡,快把我解开。”

  我把事情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一咬牙,打了Shirley 杨一个耳光,然后把捆住她双手的皮带解开。

  我说:“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打还我就是了,打几下随便。”说完侧过头去,等着Shirley 杨动手抽我耳光。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估计她不打掉我两颗门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想到Shirley 杨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却没动手打我,只说:“现在我不想和你计较,这笔账以后再算,先想办法脱身要紧。”

  Shirley 杨取出随身便携袋里的一个小盒,里面是个小小药丸,打开后在自己鼻子前吸了一下,又递给我两片,让我和胖子也分别闻一闻。

  Shirley 杨说:“这是一种高浓度提炼的酒精臭耆,气味强烈,能够通过鼻黏膜刺激大脑神经前叶,使人头脑保持清醒,可以用来辅助戒毒,抵消毒瘾。国外探险家去野外都会带上几粒,以防万一,在饥饿疲劳的极限,可以刺激脑神经,不至于昏迷,但是短时间内不宜多用,否则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至于对魔花的幻觉管不管用,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尸香魔芋是通过五感来使人产生幻觉,而这些幻象都来自大脑中枢,Shirley 杨的这种刺激性药物,应该多少能起到一些克制幻觉的作用。

  我给了胖子一粒,自己也打开,马上对准鼻孔一吸,一股奇臭难闻的气息冲进了鼻腔,呛得我连声咳嗽,不过随即觉得原本发沉的头脑轻松了许多,十分舒服。

  我说:“有这种好东西,为何不早些拿出来用,在石梁上给我们几粒,早就把那株妖花连根拔了,也不至于现在被埋在这里,进退两难。”

  Shirley 杨道:“当时你从石梁上跑回来,说出原由,我们才知道尸香魔芋会使上了石梁的人产生幻觉,随后就遭到了无数黑蛇的袭击,只不过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更不知道那些蛇也是魔花制造出的幻象。另外我看那尸香魔芋不会这么简单,它有一种直指人心的魔力,若是离得太近,我想这种药物也不会起太大作用。”

  进入先圣墓穴的五个人,只有陈叶二人神智不清,一个是受了刺激,另一个是昏迷不醒,现在叶亦心已经死了,陈教授疯疯癫癫的,他不会被尸香魔芋迷惑了。他的样子让我们联想到之前曾进入过精绝古城遗迹的英国探险队,那支探险队唯一的幸存者是个疯子,他肯定也是见到了同伴们自相残杀的惨状,受了过度的刺激导致。

  而陈教授则是由于在一天之内,心情大起大落,先是伤心助手郝爱国之死,又在精绝遗迹中找到一个又一个惊喜的重大发现,突然又见到他自己的两个学生惨死,这么大喜大悲对人的神经打击是非常大的,更何况他年事已高,最后终于精神崩溃,彻底疯了。

  想到这些,我表情沉重地点点头,对Shirley 杨说道:“那死人花当真了得,还好咱们之间亲密团结,才不至于中了它的离间之计,没有出现自相残杀的惨剧,现在想想,也真后怕,不过总算先圣保佑,没有酿成大错。”

  Shirley 杨忽然把脸一沉,道:“胡八一,你也太奸滑了,把自己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你知道我有多信任你,你不仅骗我,不同我讲实话,还怀疑我是……是什么妖怪,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你知道被你们两个坏蛋像绑牲口一样绑住,等着你们审问宰杀是什么感受吗?”

  我捂着脑袋说:“唉哟,不好,我头又疼了,我得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胖子你快拿那本先圣的羊皮册子给杨大小姐看看,有没有什么脱困的良策。”说完借机溜到陈教授旁边,不敢再和Shirley 杨说话。

  还好Shirley 杨毕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女人,见我溜开,也就不再追究,端起先圣的羊皮古册一页页地观看。

  我暗暗叫苦,以她的个性,以后须饶我不过。今天的事做绝了,又死了那么多人,我和胖子那笔辛苦钱算是又泡汤了,他NND,俺老胡怎么如此命苦,喝口凉水都塞牙。

  我又好奇那本古册中有什么内容,见Shirley 杨的神色一脸郑重,瞧不出是喜是忧,先圣既然能预见到我们会来他的墓穴,并且打开石匣,那么他一定给我们留下了一些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我再也按捺不住,出声相询:“小孩子先圣的书中是什么内容?”

  Shirley 杨手捧羊皮古册,边看边说:“都是先圣画的图画,似乎有很多关于鬼洞的内容。”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什么鬼洞,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出路,但是又不好催促Shirley 杨,只能捺着性子听她说话。

  Shirley 杨说:“从头看才能搞清楚来龙去脉,否则最后的图画未必能够解读出来。这开头的部分是讲古西域有座神山,也就是咱们现在所处的扎格拉玛山,这座山四周河道密布,动植物繁多,这里居住着四个部落……”

  我跟胖子对望了一眼,心想这美国妮子还要从头开始讲,真够急人的,我们俩心急如焚,想赶紧知道如何才能离开这窄小压抑的墓室,却都不敢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得坐立不安。

  只听Shirley 杨继续说:“好景不常,人们在扎格拉玛山中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没有人能下到洞底,所有的人都想搞清楚洞中是个什么世界。四个部落中有一位大祭司,他命人造了一只玉石眼球,希望能通过真神的力量,来看清这个无底洞是吉祥的还是邪恶的。随着一次大型的祭典,不但没有看清楚无底洞下有什么东西,反而招惹得灾难开始降临。首先是大祭司双眼暴盲,死于非命;随后附近出现了一种威胁人畜安全的怪蛇,这种蛇的数量很多,它们头上都长着一只怪眼,毒性猛烈,害死了无数人畜。四个部落推举出两位被真神眷顾的圣者,带着部族中的勇士,杀死了母蛇,这是一只长着人首蛇身,并有四肢的怪物,它会孵出眼球一样的卵,每只卵可以生产数百条怪蛇,如果任其繁衍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和胖子听到这里,都惊奇不已:“乖乖,古代还真有这么种长人头的怪蛇啊,还好咱们没遇到,不然还真不好对付。”

  Shirley 杨说:“想必先圣除蛇是确有其事,不过人首蛇身的蛇兽却未必真有,古代人通常都会对重要事件进行过度的神化渲染,就像中国的炎帝黄帝与蚩尤之间的战争,也许只不过是部族之间数百人的械斗,但是在古代的记载中,就被描画成了波澜壮阔,甚至连众神百兽都加入进去的超级大战。”

  我竖起大拇指赞道:“果然是高见,不知后事如何?可否尽快分解?”

  Shirley 杨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蛇兽被扫荡干净,先圣把群蛇的尸体扔进扎格拉玛山下的无底洞。圣者通过神喻得知,这个洞窟是一个灾祸之洞,而玉石眼球已经开启了灾祸的大门。在这之后,其中一个部落里诞生了先知,也就是这位拥有预言能力的小孩。嗯……再接下来就是先知对扎格拉玛山以后的预言了,部族中的先圣死后,就被埋葬在了扎格拉玛山,先知通过仪式能预言几千年之后的重大事件,但是其范围仅限于扎格拉玛山附近,这可能是由于部族中被视为神一样的先圣埋葬在这里,先知的能力都是被两位先圣和真神赐予的。”

  总算是到正题了,我仔细听着Shirley 杨的话,能不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就看先知是怎样预言的了。生存与死亡的答案即将揭晓,我的心跳稍微有些加快了。

  Shirley 杨道:“别这么紧张,刚才我翻了一遍,后边好像有启示可以让咱们离开扎格拉玛,不过需要结合前面的内容参详,你们别急,咱们一步一步地来。”

  就在全神贯注之时,忽见陈教授瞪起双眼指着Shirley 杨手中的羊皮古册说:“千万不要看后边的内容!”



  第三十二章 撞邪

  陈教授的声音变得非常尖锐刺耳,墓室内本就狭窄,更显得他的声音凄厉异常。我们三人心下都是疑惑不解,教授疯了倒也罢了,怎么突然之间连声音都改变了?

  我连连晃动陈教授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点,谁知他的喊声越来越大,挥舞着双臂:“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边喊边拼命地拉扯我的胳膊。

  我担心陈教授疯疯癫癫地做出什么威胁到大伙安全的举动,便让胖子过来帮忙,和我一起把陈教授按倒在地。

  Shirley 杨怕我们俩弄伤了教授,急忙过来阻止,哪知陈教授见她过来,忽然伸出手臂,夺过Shirley 杨手中的羊皮古册,扯掉最后一页,张口便咬。

  那几千年前的羊皮何等古旧,自然是咬不动,陈教授却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地把羊皮塞进嘴里狂嚼不止。

  陈教授受了刺激之后又痴又傻,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歇斯底里,神经崩溃的人是不可能再受魔芋花幻觉控制的,难道是被恶灵附体了?他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这里逃生?

  胖子把教授嘴中的古羊皮扯了出来,羊皮倒没事,陈教授的口中已满是鲜血,为了预防万一,我们只好把他暂时捆起来。

  我最关心羊皮册的最后一页有没有损坏,倘若有逃出的方法,应该就在这最后一页,要是被陈教授嚼坏了,那就难办了。

  最后一页羊皮册上沾了不少陈教授的口水,还有他牙床上的血迹,却没有任何图案符号,一片空白。

  我对Shirley 杨说:“糟了,先知的预言让陈老爷子舔没了。”

  Shirley 杨道:“你别担心,先知的羊皮册最后一页,本就什么内容也没有。”

  我对自己刚才的惊慌失措有些后悔,今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处处不顺,搞得我心浮气躁,说什么也冷静不下来,总觉得这墓室里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过先知的预言精确无比,他自然也会料到疯了的陈教授会做出什么举动,所以羊皮册的最后一页是空白的,看来我们在这石室中的一举一动,都早已是注定会发生的事,多想也是没用,干脆就横下心来,顺其自然好了。

  我和胖子夹着陈教授坐下,让Shirley 杨接着刚才的内容讲下去,陈教授被我们俩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只是不停地挣扎,却不再喊叫了。

  Shirley 杨继续讲解羊皮册中的预言:“先知预言在他死后八百年,他的部族早已为了躲避灾难,迁徙到了遥远的东方,而扎格拉玛山又迎来了一个新的部落,这个部落来自西边的沙漠,他们在山中发现了鬼洞,部族中的巫师宣称这里是魔神居住的场所。这个部族便是精绝国的前身,精绝女王长了一双能看到阴间的鬼眼,她掌握了用玉眼祭器召唤黑蛇恶灵的仪式,用此征服了周边的十余个邻国。他们这些暴行激怒了真神,真神把这座山连同附近的地域都交给了魔鬼,沙漠吞没了他们的城市,这个国家所有的人畜以及鬼洞中黑蛇的恶灵,都将被深深地埋入地下。”

  胖子焦躁起来,再也忍耐不住,催促Shirley 杨快说后边的内容,早一刻离开这压抑的墓穴也是好的。

  Shirley 杨说:“最后就是对咱们这些进入先知墓室的四个人的启示了……启示中预示,会有四个幸存者因为山体崩裂而进入墓室,其中的一个人是先圣部族中的后裔……”

  我奇道:“后裔?是不是就是指拥有以前那个远古部族的血统?既然没有具体说是谁,我想还是你的可能性最大,否则我和胖子怎么没有梦到过鬼洞呢?而且你可能还继承了一些你们那个部族的预感能力,提前见到了将来你注定会去的地方。”

  胖子也赞同地说:“没错,那绝对就是杨大小姐了。老胡咱俩以前没注意,她的鼻子有点鹰钩,眼睛也稍微有点发蓝,咱还当她在美国待时间长了就那样,现在看起来,她还是继承了她祖先的血统,打根儿上就不是中国人。”

  我怕胖子说话太冲,又把Shirley 杨惹急了,忙道:“这身世还真够离奇的,不过你怎么又姓杨呢?”

  Shirley 杨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摇头道:“不知道,我家中历代都是华人,也许是我母亲那边的血缘,我外公的鹰钩鼻子就比较明显……不管先知启示录中所说的后裔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后边的启示中显示,先圣会为本族的后代指点出一条逃生的道路,但是千万不要将羊皮册子掉落在地上,羊皮册掉在地上之时,便是沙暴开始之时,届时黄沙将再次吞没精绝古城和扎格拉玛神山,而神山这一次被沙海掩埋,将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赶紧提醒Shirley 杨:“那可千万别让这羊皮册子落到地上,否则会立刻刮起大沙暴,还没等咱们离开,便连同这神山一起埋入地下了。再后边还有什么内容?”

  Shirley 杨道:“这就是最后一部分,后边没有了。先圣会指点一条逃生的道路,你看看先圣遗骸上有没有什么线索。”说完,把身上的便携包打开,准备把羊皮册装进去,以策万一。

  正在此时,原本被我和胖子二人夹在中间的陈教授,突然生出一股怪力,怪叫着挣脱开来,冲向Shirley 杨,只听他高声尖叫着:“永远也别想离开!”

  我们三个人被陈教授的叫声震住了,并不是因为他喊叫的声音刺耳,这时候听得分明,陈教授凄厉的叫声与刚刚死去的叶亦心好像。

  趁着我们还没反应过来的这一两秒钟,陈教授已经把Shirley 杨手中的羊皮册打落……

  事出突然,只能以奇招应变,是生是死往往就在一念之间。我抬脚便踢向即将垂直落在地上的羊皮册,把它像个皮球一样横向踢了出去。

  羊皮册被我踢出去的方向刚好是胖子站的位置,胖子也不敢怠慢,奈何羊皮册的飞行轨迹太低,也来不及弯下腰去接,只得也用脚踢开,不敢让它落地。

  墓室内本就狭窄低矮,这两下好似耍杂技一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能是由于肾上腺素的原因,这几秒钟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胖子这一脚把羊皮古册踢了起来,斜斜地向上,直奔Shirley 杨面门飞来,眼看Shirley 杨就要伸手接住,陈教授突然一身手,赶在她前面抓住了羊皮册子,顺势就要再次往地上摔落。

  此时只见一个宽大的人影揉身直上,把陈教授扑倒在地,原来是胖子见形势不妙,使出被视为禁忌的终极绝技“重型肉盾”,一下扑倒了陈教授。

  我也连忙赶到近前,劈手夺过了陈教授手中的“定时炸弹”,这本能决定众人命运的羊皮册终于没有落在地上。

  Shirley 杨一把推开胖子:“教授都多大岁数了,你想把他砸死啊,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偿命。”说着便给被胖子压得嘴歪眼斜的陈教授推宫过血。胖子这一身肥肉,好悬没要了老头子的命。

  我把羊皮册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己腰间挂的便携袋中,随后对Shirley 杨和胖子说:“你们有没有发觉,这陈老爷子十分古怪,我听他说话,怎么有几分像是叶亦心?”

  胖子说:“是啊,莫不是被那小妞的亡魂缠上了?这妮子死得委屈,怕咱们都走了没人给她做伴,就想留下咱们,说起来倒也可怜。”

  我骂道:“去你NND,人鬼殊途,她生前是咱们的同伴,现在已经死了又想拉咱们做伴,这是一种小女人自私自利的想法,不值得同情,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有妇人之仁。”

  Shirley 杨道:“你们别胡说,这世界上哪有鬼,一定是教授受了太大的刺激,神智不清,所以导致行为失常,倘若有鬼怎么不上咱们三个的身?偏偏要找陈教授?”

  我说:“这你有所不知,现在情况紧急,咱们也不便细讲。我这有个黑驴蹄子,胖子身上也有,你脖子上挂着正宗的摸金符,陈教授却没这些东西,再加上他神智不清,身上三昧真火不旺,所以容易被侵犯。不信你把我这只黑驴蹄子塞进陈教授的嘴里,究竟是不是冤魂附体,一试便知。”

  Shirley 杨说什么也不肯:“这是人吃的东西吗?要吃黑驴蹄子你自己吃。”

  我心想反正我们的工钱也不指望要了,现在关键是能活着出去,任何一个疏忽,都是隐患,必须得用黑驴蹄子试试陈教授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他的表现,绝不是失心疯那么简单。

  我不顾Shirley 杨的阻拦,硬是把黑驴蹄子塞进陈教授口中,陈教授这时已经不再是先前那种恶狠狠的表情,又恢复了痴傻的状态,见那黑驴蹄子送到嘴边,张口便咬,一边咬着一边傻笑。

  Shirley 杨怒道:“你是不是把教授折腾死才肯罢休?快把黑驴蹄子拿开。”我赶紧把黑驴蹄子取了出来。看来是我多心了。

  四个人好不容易从刚才那一番慌乱中平静下来,想起先知的启示,说是会给我们指点一条逃生的道路,便围在先知的遗骸前仔仔细细地查看,唯恐遗漏下一丝一毫的线索。



  第三十三章 逃脱

  看了数遍,却毫无发现,先知的尸体上没有任何提示性的符号、图画、文字。胖子急不可耐,动手在先知的遗骨中摸了个遍,仍然是什么也没有。

  先知的遗骸呈坐姿,盘腿而坐,一只手搭在石匣旁,另一只手平放在膝前,甚至连个指示的手势都没有,身上除了腐朽成粉末的衣服,裹了一张羊皮之外,更无一物。

  我又遍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然而这墓室是在石山中掏出来的,四壁都是顽石,个别地方有些细小的裂缝,伸手一试,能感觉到一丝丝凉风,看来这墓室离山顶也不远了。但是没有炸药和工具,想在山石中开出一条逃生的道路,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这间墓室唯一的入口,就是我们进来的那个裂缝,那里曾经有道石门,我们进来的时候为了躲避落下的无数碎石,外边的墓道根本没有仔细看,山体内的破裂,使我们逃生的山隙和墓道连在了一起,然而这条路又已经被碎石堵死,想返回找墓道出去是绝不可能的。

  三人急得团团乱转,忽然脚下一阵晃动,耳中只听一阵细微的破裂声从山体中传出,那声音越来越响,地面的震动也随之加剧,看来爆炸导致的山体内部张力传导,经过前两次一次比一次大的开裂之后,压力继续累加,马上就会发生第三次山裂,难道先知的启示就对应在此处?

  一阵强烈的晃动,墓室中喀喇喀喇,裂出三条大缝,一条在地面上,另外两条一左一右,刚好在墓室的两侧,高矮宽窄都可以容得下人通过。

  胖子骂道:“TMD,三选一啊,这小孩先知玩咱们,咱们一人走一边吧,出去一个也好过都被埋在这山里。”

  Shirley 杨指着先知的尸骨说:“先知已经给咱们指明道路了!”她声音颤抖,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我和胖子低头一看,地上裂开的大缝使石匣陷进去了一半,先知的尸骨也歪在一旁,右手的手指刚好指着墓室左侧裂开的大裂缝。

  我们连忙跪下磕头,感谢先知先圣的保佑。这时从墓室上边落下的碎石块越来越大,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墓室中已经无法立足了。

  我让胖子扛起陈教授,我和Shirley 杨抬上叶亦心,从墓室墙壁左侧的裂缝中钻了进去,没行出几步,一阵白光耀眼生花,头上出现了久违的天空。

  这里距离山顶不过数米的落差,但是山体震动得非常猛烈,山石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脚下尽是碎石,一步一滑,落足十分艰难。

  胖子蹲下身去,Shirley 杨踩着他的肩膀先爬了上去,又照葫芦画瓢把陈教授也弄了上去。

  我让胖子先上去,然后扔下根绳子,好把叶亦心的尸体拉上去,不能就这么把她永远埋在山中。胖子爬起来比较吃力,我在底下托,Shirley 杨在上边拽,费了好大力气才爬了上去。

  这时我身后的石壁轰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回头向后边一看,只见身后的山体,正在向后塌陷,整个扎格拉玛山裂成了两半,鬼洞上巨大的圆弧顶壁承受不住,正不断地塌落,把安放女王棺木的石梁,连同尸香魔芋,以及无数的财宝、巨瞳石人像,都砸落进了无底的鬼洞。鬼洞中正流出一股股的黑水,掉进去的东西立刻便被黑水淹没,黑色的山体,漆黑的洞穴,身后的大地像是魔鬼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嘴,正在吞噬着山腹中的一切。

  山崩地陷的威力使人目为之一眩,我一只手紧紧抓住石壁,另一只手抱住叶亦心的尸体,不敢稍动,唯恐也随着身后崩塌的山体落下鬼洞之中。

  胖子在上边焦急地大喊:“老胡快爬上来,别管那小妞儿的尸体了,现在顾不上死人了!”

  我本想怎么着也得把叶亦心的尸体带出去,这时抱着叶亦心的左手已经又酸又麻,看来要是不放手,我也得跟着叶亦心掉下去,只好松开了手臂,没成想叶亦心的胳膊挂在了我的便携袋上,被叶亦心几十斤的分量往下一坠,便携袋被挂开了一个口子,先知的羊皮启示录打着滚,同叶亦心的尸体一起掉落到了山下。

  我眼睁睁地看着羊皮册落到山下,心中懊恼不已,先知的预言很明确,羊皮册落地之时,就会发生一场吞没扎格拉玛山的沙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我手足并用往山顶上爬,忽听背后一个哀怨的女声在我耳边哭泣着,这声音似乎就是叶亦心那小姑娘的。我的身体忽然发沉,似乎有个力量在把我向下拉扯,想把我拉到山下去。

  我汗毛倒竖,这时沙漠中的太阳已经有一半沉入了西方的地平线,我身处的地方正在山体的阴影中,四周又尽是黑石,这一刻真像是摸到了地狱的大门。

  我挣扎着想爬上山顶,但是脚下立足的山石已经崩塌,只能凭双手的力量死死扒住山体,无法回头去看,不过即使能回头,我也不想看,说不定一害怕手上抓不牢,就得掉进下面的鬼洞了。

  我想要竭力抑制着不去听那哭声,耳边的哭泣声却越来越凄楚,一声声地刺中人心,听得我心中发酸,身体愈发沉重,忍不住就想松手。

  胖子和Shirley 杨在山顶见我昏昏沉沉的不太对头,想伸手把我拽上来,又距离稍远够不到,眼见山体的裂痕扩张,整座山转眼就会塌陷,手边没有绳索,只好解下腰带垂了下来。

  我被上边的两个人一招呼,犹如三伏天被泼了一桶凉水,全身一振,清醒了过来,耳边的哭声消失,身后拉扯的力量也随即不见了,当下不敢多待,拉住胖子的皮带,爬上了山顶。

  大漠中的落日已经变得模糊,一阵阵夹带着细沙的微风刮过,天地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阴影,安力满老汉以前曾经说过,这种风是黑沙暴即将到来的信号,先知预言中扎格拉玛末日终于来临了。

  我和胖子架起陈教授,老头子这时候已经没反应了,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你拉着他,他就跟你走,也不知道累,但是不能停步,一停下,他就坐地上怎么也拽不起来了。

  只能这么拖着,拽着,往山下跑,靠近精绝古城的那一面山体已经完全崩塌,那半截中空的巨大山体,刚好盖在鬼洞上边,把洞口永远地封堵住了。我们下山的这一侧是扎格拉玛山谷的入口,我们本想下来之后,就穿过山谷去与安力满的驼队汇合。沙暴已经开始了,没有骆驼的话,仅凭着十一号也跑不出去。

  没想到刚一到山下,便听山谷中蹄声攒动,安力满老汉神色慌张,正大声吆喝着,驱赶骆驼往外跑。

  胖子大骂:“老头儿,你发的誓都是放屁啊!”

  安力满也没想到我们会出现在山谷的入口,连忙说道:“赞美真主,看来咱们嘛在这里碰到的,又是胡大的安排嘛。”

  我们也顾不上跟他多说,把陈教授抬上骆驼,也各自找了一匹爬上去,安力满还追着问其余的人到哪去了。

  我说:“别提了,都没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哪能躲避大沙暴,你就快带大伙往那边跑。”

  天空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这次刮的是旋风,风眼好像就是山中的鬼洞,风力正在逐渐加强,脸上被沙子刮得生疼。安力满老汉也没想到这场大沙暴竟然来得如此快,先前半点征兆也没有,这里除了扎格拉玛和精绝古城的遗迹之外,茫茫大漠,哪里有躲避的地方。不过既然是旋风,离风眼越远便越安全,认准了方向一直跑就对了,能不能逃出去,那就要看胡大他老人家的心情了。

  安力满老汉打了声长长的呼哨,骑着头驼当先引路,带着驼队向西奔逃。

  刚开始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奇异的声响,似是鬼哭狼嚎,又似是大海扬波,瞬间狂风大作,裹挟着沙尘的强风铺天盖地,加之天黑,能见度低到了极点,虽然用头巾遮住了嘴,仍然觉得有无数沙石灌进耳鼻。

  跑出很大一段距离之后,骆驼们渐渐不听指挥了,安力满让驼队停了下来,这时候谁说什么已经全听不到了,他打了几个手势,就把受惊的骆驼聚拢成一圈。

  我看他的意思可能是说再跑下去,驼队就要跑散了,队伍一旦散开,那就谁也没有生存下去的可能,现在只好原地筑起防沙墙,人躲在骆驼中间,剩下要做的就只有向胡大祷告了。

  我对他点点头,表示了解了,让Shirley 杨把陈教授裹在毯子里,就地躲避沙暴。

  我和胖子拼了命地铲沙子,安力满老汉安置完骆驼也过来帮忙,在骆驼周围筑起了一道简易的防沙墙,然后用毯子把骆驼的眼睛蒙上,防止它们受惊逃窜,众人也各自裹上毯子围在一起。

  好在已经离开了风眼,沙暴边缘地带的风沙已经如此厉害,在风眼中心说不定会把人撕成碎片。

  安力满的骆驼都是比较有经验的,这时候围在一起,便不再惊慌,当它们被沙子掩埋住一部分,就抖动身体,向上挪动一点,不至于被沙子彻底埋住。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风沙才渐渐平息。我们这一夜不停地挖防沙墙,早已筋疲力尽,见沙暴已过,这才敢站起来抬头向外看,周围都是波浪一样起伏的沙丘,黄沙被风吹出一条条凝固的波纹。

  精绝古城、黑色的扎格拉玛神山、女王的棺椁、尸香魔芋、先知与先圣的墓穴,连同古代那些不为人知的无数秘密,还有郝爱国、叶亦心、楚健、萨帝鹏,都永远埋在了黄沙的深处。

  陈教授也从毯子中探出脑袋,看着天空傻笑,Shirley 杨过去把陈教授头上的沙子抚去。安力满跪在地上祈祷,感谢胡大的仁慈。胖子把所有的行囊翻开找水,最后一无所获,冲我一摊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光顾着逃命,根本没想起来水的事,而且早在七天前就越过了安全返回点,现在想回去,谈何容易。去往兹独暗河的通道也被彻底埋住了,凭我们这么几个人不可能挖开,一滴水也没有,在沙漠中恐怕坚持不了一天,喝咸沙窝子水和骆驼血也不是办法,一想到活活渴死在沙漠中的惨状,便觉得还不如在鬼洞中死了来得痛快。

  在沙漠中没有水,就像活人被抽干了血,众人都是一筹莫展,坐在原地发呆。

  忽听安力满“嗷”的一声大叫:“胡大的使者!”只见离我们不远的沙坡上,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我以为是又渴又饿,眼睛花了,赶紧揉了揉眼睛仔细去看。

  原来是我们先前到西夜城之前见到过的那峰白骆驼,它正悠闲地在沙丘上散步,慢慢朝西方走去。

  安力满老汉激动无比,话都说不利索了,白骆驼出现在受诅咒的黑沙漠,这说明古老的诅咒已经消失了,胡大又收回了这片沙漠,跟着胡大的使者,一定可以找到水。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上次还说进沙漠的旅人见到白骆驼,便会一路平安吉祥,现在又说什么沙漠中的诅咒消失了,不过此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跟着白骆驼也许真能找到水。

  当下赶紧把群驼整队,跟在白骆驼的后边。那峰高大的白骆驼,在烈日下走得不紧不慢,直走了三四个小时,转过一道长长的沙梁,果然出现了一处极小的水洼。

  水洼四周长着一些沙棘,水不算清澈,可能含有少量矿物质,动物可以直接喝,但是人不能直接饮用。

  骆驼都迫不及待地去喝水,Shirley 杨找了些消毒片,先把水装进过滤器中过滤,再加入消毒片,这才分给众人饮用。

  这处水洼可能是兹独暗河的支流,由于夜间沙漠的移动,使得这比较接近地面的河水渗出来一部分。

  在水洼边生了堆火,烤了几个馕吃。我没把最后爬上山顶时,后背好像有人拉扯的事告诉他们,这件事似真似幻,让他娘的尸香魔芋折腾的,我都分不清真假了。别说最后这件事,包括整个在精绝古城以及鬼洞中的经历,真实虚幻已经没有明显的界限了。

  我和胖子谈论起来在扎格拉玛山的遭遇,简直就像是一场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噩梦,胖子说:“这狗尾巴花真他妈厉害,说不定咱们根本就没进过精绝古城,这一切都是那鬼花造出的幻象。”

  始终没怎么说话的Shirley 杨插口说道:“不是,现在脱离了险境再回过头去仔细想想,尸香魔芋幻象的特点还是很明显的,它只能利用已经存在于咱们脑海中的记忆,却不能够造出咱们从没见过的东西。女王的棺椁、鬼洞、先知的墓室、预言,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黑蛇咱们先前也见到过,引诱咱们自相残杀的预言石画,第一层石匣上的是真实的,因为咱们看过了第一层的预言,所以尸香魔芋才能在第二层石匣上造出幻象。”

  我对Shirley 杨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敢肯定,所以一直都没说出来。咱们现在是不是商量一下怎么走出沙漠?”

  Shirley 杨说:“这就要劳烦安力满老爷爷了,他是沙漠中的活地图,咱们不妨先听听他的意见。”

  安力满见老板发了话,便用手在沙子上画了几下,这一片是咱们现在大致的位置,往南走是尼雅遗迹,距离很远,全是沙漠,咱们补充了足够的水也不一定能走到尼雅;向东是罗布泊,中间是沙漠,另一边是无边的戈壁滩;向北是咱们来的方向,也就是西夜城的方向,但是咱们深入沙漠腹地,要走回去也不容易。

  现在看来向东南北,三个方向,都不好走,唯一剩下西面,一直向西是塔里木河,沙漠中最大的内陆河,从咱们现在的位置出发,走得快的话,大约用十天就可以到塔里木河、叶尔羌河、和田河的三河交汇处。到了那里就好办了,再补充一次清水,继续向西走上六七天,就离阿克苏不远了,那附近有部队,还有油田,可以请求他们的帮助。

  我们现在最缺乏的水补充足了,差不多可以维持十天,食品还有一些,在沙漠里水比吃的重要,实在没东西吃了还可以吃骆驼。

  把沙窝里的水一点点过滤储备起来,就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然后才按计划动身出发。一路上免不了饥餐渴饮,少不了风吹日晒、晓宿夜行,终于在第十二天走到了塔里木河,随后继续西行,在第三天遇到了进沙漠打黄羊的油田工人,当时陈教授仅剩一口气了。

  从沙漠深处死里逃生一步步走出来的心情,不是生活在正常环境中的人轻易能体会的。从那以后我养成了一个习惯,在家喝水,不管多大的杯,总是一口气喝得一滴不剩。

  (陈教授的生死安危、无底鬼洞中隐藏的真正秘密、先圣部落的去向、Shirley 杨的身世之谜,以及胡八一与胖子的新历险都将在《鬼吹灯》第二部《龙岭迷窟》中继续华丽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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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ywawa 2007-8-22 21:32 财富值 +5 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