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粟
(菲儿)
No.8.心情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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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不离不弃。假装各安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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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隧道里飘浮着伤痕,那即将腐烂的青春如瘦小的青草般随风摇摆着,我站天涯尽头等待着一季花期的如期而至,只是在等待里荒芜的心灵在岁月里流失着。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喜欢像猫一样微笑,然后听他昵喃着着我的名字:紫藤。暗涌的温存如期而至,我躲在阳光背后偷听着关于幸福的声音,然后看梦幻里轮回的纹痕如此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梦魇如毒,我收集着点滴的毒素,看着它注入我灵魂深处,跟着我的微笑在风中飘荡,直到它停留在一个叫苍海桑田的地方,我才安静的笑宛如花。
我叫紫藤,很小的时候她牵着我的手跨过一个又一个的石阶,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会引来我咯咯的笑,我稚嫩的抬起头对她说:姐姐,如果有一天一个男人这样小心翼翼的疼惜我,我一定嫁给他。被我称作姐姐的女孩叫玉藤,她的美丽与秀气仿佛是江南这副水彩画中一抹惊艳,是微微的,而不那么强烈,有着特殊的韵味,却不像玫瑰那样欲演欲烈。玉藤说: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嫁给他。她略带忧伤的眼神说。那年我只有十岁,并不知道什么叫爱情,只知道玉藤发疯似的爱上一个比她大十年的男人,那个男人已有妻子,玉藤二十一岁。
江南的风景美的让人有一种来自心底的悸动,太过于美丽的东西一定有着属于它的残缺不全。玉藤也是一样,她经过的地方,花都会羞愧的垂下,曾经我也曾坐在镜子里,喃喃自语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上帝眷恋的人,不然为何在我苍白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美丽,而玉藤的动与静都会有着让人怜惜之情呢?江南的雨丝绵绵不绝,我会坐在窗前学玉藤那样深思,她偶尔会略带忧郁的看着我,问我:他到底爱不爱我?我瞪大了眼睛,点头,然后摇头。她开始摇晃着我的肩,大声的说:不,他爱我,他说过他爱我!我用力挣扎玉藤的双手,奔下楼去,躲在门后用铅笔端正的写着:玉藤,她疯了!
是在一个深夜突然醒来,发现玉藤站在窗前,她的背影里写着落寞,黑色的长发里有着断续的相思,瘦弱的身体在黑色里仿佛是被女巫囚禁的少女,带着挣扎时的无能为力。我走上前,给她披上衣服,睡意朦胧的说:姐姐,睡吧,你每天晚上都是这样站着,不累吗?她转过身,努力的对我笑了笑说:紫藤,你去睡吧,我睡不着。她的眼睛在月色里闪着光,我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她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哭着说: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她的泪水顺着我的脖颈向下落着,我感觉着她的力度,在她怀里呆呆的默念着她的话,那时候我只有十一岁,开始懂得什么叫思念,思念就是躲在月色背后默默滴泪,当心事再也无法承受的时候,就以绝裂的方式任它释放,有些歇斯底里的抓狂。
玉藤深深的爱着他,是在一个江南的春天尾稍他们相识的,那时候我还小,只是躲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他们相拥,看他们眼里的温存,看他们互诉衷肠。只是有一天,我倔强的拉着妈妈向他们约会的地方奔去,我只是想让妈妈知道玉藤现在很幸福,姐姐有男朋友了。当妈妈出现在她们眼前时,玉藤惊慌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幸福,妈妈看了那个男人一样,就伸出手打了玉藤一个耳光,然后把玉藤拉回家去,我就站在一旁看那个男人垂下的头,看姐姐在转身前看男人时绝裂的泪,看妈妈莫名的愤怒,看江南的雨莫名的落下。
从那天起,妈妈就让我看着玉藤,如果玉藤再去跟那个男人见面就告诉她,我不,我发现玉藤脸上一天天的黯然,我开始替玉藤保守这个秘密,终于有一天,妈妈还是发现了,她扭曲的脸上找不到美丽的影子,她狠狠的说:如果你再敢去跟他见面,我就打紫藤!妈妈的话把我吓得躲在玉藤的背后,我没有看到玉藤脸上的痛苦,她只是把我抱在怀里说:我以后不去见他了,紫藤还是一个孩子,她还是一个孩子!玉藤大声的哭了,我就偷偷的对玉藤说:姐,我怕挨打,你不要让妈妈打我。
Star 假装美丽的不止是爱情还有消失。
那天,我看到玉藤在纸上胡乱的画着,纸上有着那个男人的轮廓。我在她耳边轻语:妈妈现在不在,你快去找他吧!玉藤脸上有着惊喜的光芒,她说:真的吗?我只跟他见一面,很快就回来。我狠狠的点头。玉藤欢快的向外奔去,谁知她刚走,妈妈就回来了,一看玉藤不在家,脸上刚浮现的仁慈一下子就没了,她一个耳光抽过过,愤怒的说:我让你看着玉藤,你竟然不听话!说着她就拉着我手向外走去,我好像是只小兔子一样被她拎着。她径直走到那个男人的家里,到他家的时候,时间凝固了,她看到玉藤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转身就狠狠的打了我二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玉藤拦住妈妈的手说:我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玉藤的妈妈不是我的妈妈,听妈妈说,我是在一个江南阳光灿烂的日子从一个石桥边捡起的,那时候我只有几个月,被别人抛弃了,她把我抱回来,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我,可我毕竟不是她的玉藤,虽然她爱我,可是我对她的隐忍也曾让我的童年有过斑痕。玉藤对我很好,童年的生活里有我们的笑声,那古老的城墙边有我们的脚印。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跟玉藤睡在一起,我的身体里有她的温暖,妈妈很心慰,她看到玉藤对我如此之好,才会想着把我当成了要挟的手段,而我却想着,如果玉藤少爱我一些,或许她就能幸福的生活,跟她爱的男人在一起。
是不是爱情真的就只能走向婚姻?是不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就注定着与落寞为舞,是不是玉藤的爱就能被时间侵蚀,我看着玉藤日渐枯黄的脸,很多次下定决心说:玉藤,你去找他吧,我不怕妈妈打我了。说这话的时候我望着窗外,看江南如花般的夏天吐着淡淡的芬芳。玉藤苦笑着说:紫藤,我已经受伤了,我不想让你再受到妈妈的伤害,如果一段情真的要有人承受伤害,我愿意独自承受,你还是一个孩子,你应该得到的快乐而不是悲哀。她的话语在我的灵魂深处刻上了印痕,我看着玉藤眼里的坚决,收缩着内心的悲愤。
当花儿得不到阳光的照耀时,它就会渐渐枯黄,而玉藤没有心上人的爱抚也会如墙角的花一样慢慢调零,曾几何时,我们都是让笑声充斥在石桥边,而如今,玉藤则是整天整天的画他的轮廓,那厚厚的纸张里有着她一笔一笔的相思。我开始一个人独坐在石桥边看流水,然后对着星空说:如果可以交换,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交换玉藤的笑容。我想看到玉藤脸的笑,我想看着玉藤能够像以前那样美丽。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更不懂那个已经没有青春的男人到底能给玉藤什么幸福。我只知道,玉藤仿佛是弄丢了魂似的,如血般的暗放耀眼。
终于有一天,玉藤自杀了,是用刀子插入心脏死的。当我发现她死去的时候是在一个清晨,我看到满地的血,玉藤一脸安享的躲在地上,我哇的一声大叫,妈妈赶到的时候,我就躲在门后偷偷的看着妈妈昏倒在地。当我的眼睛瞄到地上刺眼的鲜血时,我仿佛听到玉藤轻轻的对我说:紫藤,我会快乐的!玉藤美丽的脸从此消失了,是不是爱情到了一定程度就要消失,就如同玉藤一样,爱上一个能不爱的人,就选择安静的消失,不管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如何的去爱一个人。阳光明媚的江南,玉藤被藏于河边,这条河名为相思河,墓碑上没有名字,只写着:这是一个孤单的孩子。
Star 假装不离不弃。
我十八岁那年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比起玉藤的美更有一种让人怜爱的柔情。自从玉藤消失后,妈妈就仿佛是一夜苍老。那偶尔会喃喃自语:如果让玉藤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爱,是不是她就不会消失?如果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可能会点头认同她的说法,但此时我长大了,我十八岁了,我知道什么叫爱了,所以,我认为就算她当初任由玉藤继续她的爱恋,可能玉藤消失的更加痛苦,因为一场无望的爱情比一次绝裂的消失更加让人狰狞。偶尔会从抽屉里拿出玉藤当初的画像,那男子脸上的英俊仍旧清晰的存在。
玉藤的影子仍旧会在我的心头若隐若现,梦中仍旧会出现她消失时安静的表情,仿佛我就是郐子手,而事实上却证明,我不是郐子手,爱情是,就连一直阻止玉藤与他交往的妈妈也不是郐子手,命运是。每个星期的周末我都会去玉藤的墓前,不管是刮风下雨,我都会出现在玉藤的墓前,在每个月的第三个周末我则是远远的站在一棵大树后,看着一个男人手执菊花与玫瑰花静静的伫立,仿佛是一个雕塑般。我会猜想他与玉藤的对话,我会想着他会不会觉得对玉藤会不会有什么愧疚,日子平淡与繁忙的闪过,我会对玉藤讲着一个古老的故事,我对她说那个男人一直来看你,你会不会有一天感动的醒过来?
是在玉藤死后的第三天,我把带到玉藤的墓碑前的,他当时脸上蔓延着痛苦,一下子蹲在地上眼睛如死寂般,我静静的离开了,我知道玉藤需要他的陪伴,可是与他没有见面的一百天内,玉藤的心早就一点点的死去了,她内心挣扎的痕迹蔓延到脸上时,我就知道玉藤有一天为会爱消失,而他则会痛苦。是的,他很痛苦,他曾对玉藤说过,有一天他可以抛弃所有,带玉藤远走天涯,可是他一直是那么的迟疑,他放不下他现在拥有的事业,可是他又想跟玉藤不离不弃。我从来不认为他是一个懦弱的男人,相反,我认为他很勇敢,他对玉藤的爱通过六年的验证,让我看到了他对玉藤的爱,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一个人一辈子很难遇到一个能让自己用生命对爱的人,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上演过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当爱情与死亡沾边的时候,它真的就是勇敢吗?它真的就算是轰轰烈烈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活着去爱他,不活着怎么能知道对方的爱呢,当我真的长大,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的时候,玉藤则不在了,玉藤她根本就体会不出他的爱了。所以我想,我想用我的爱来弥补他这六年的忠贞。而到底是弥补还是偿还我不得而知。只是时间快速带动的就如同江南的雨一样绵绵不绝。是在一个雨天,他又来了,没有带伞,雨下的很大,我走到他背后,伞举过他的头顶,他转过身,他呢喃着玉藤,我低头。
那夜我们缠绵在那张大床上,听他说的最多的字就是玉藤的名字,我一直是默不作声,任凭他的取舍,任凭他把我当成玉藤,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玉藤回到了他的身边,他能够知道原来他这六年的时光能够换来玉藤的体温。生生死死,如果缠绵真的能够在绝裂的爱里上演,如果所有的一切真的如童话一样复活,那我倔强脸上的柔美到底算不算是一种罪恶呢?他轻呓着玉藤,我感觉着如深陷地狱般的救赎,我得不到就已经失去,如果可以,我想假装与他不离不弃,以玉藤之名。
Star 假装各安天涯。
第一次觉得我跟玉藤长的像的时候是在一个午后,我坐在石桥边,邻居阿姨抚摸着我的发丝说:紫藤这孩子越长越漂亮了,眉宇之间长的跟玉藤真的像是一个人。听完她的话我就奔回家在镜子前端详,我有着玉藤的美丽,只是玉藤的美丽是那么的温柔,而我的美丽有着坚韧的倔强。那时候我对自己说,把自己当成是玉藤吧,至少能够让妈妈心里好受许多,可是没想到,当我兴高采烈的告诉妈妈可以把我当成玉藤一样对待时,她竟然发疯似的抽了我一个耳光,然后狠狠的说:你不是我的孩子。
对于她的愤怒,我突然就笑了,咯咯的仿佛是魔鬼般。她开始慌了,她脸上的表情让我看到了她在害怕。是的,她应该害怕,因为我长大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的亲生妈妈就是她,可她却不敢承认,因为我是她与别人野和时生的孩子,她对别人说我是她捡来的,因为她无法明正言顺的承认我是她的孩子。我说她太仁慈了,如果当初她能丢下我狠心的走开,或许我就不会一次次的用我的笑来提醒她是一个婊子。这一切都是在她的日记里看到了,可怜的女人,明明不爱一个人却嫁给了他,可怜的女人,只能以一个孩子来印证那段美好的爱。
我爱上了他,一个深爱玉藤的男人。这就是咒,我解不开,也没有人能解开。我多么想以玉藤的身份跟他不离不弃,可我毕竟不是玉藤,那个叫玉藤的女孩死了,是因为爱情死的。繁花落尽后的枝哑痛苦的呻吟着,江南的雨仍旧像丝一样纠缠无止境,对他的情仿佛在还是孩子的时候,看着玉藤跟他在一起他眼里的温存,我就想着等有一天我长大了,我也要得到这样温存的眼神。对他的爱在盯着他背影的六年间,慢慢的注入到灵魂深处了。我可以爱他,以迷恋为名。但我不能忍爱他以爱玉藤为名而爱我,就好像在深夜与他缠绵时,玉藤这个名字如刀般轻划我的肉体一样。
是在一个深夜,我对他说:我不是玉藤,玉藤死了,是在一个午夜,她痛苦的蹲在地上痛苦,她的哭声吵醒了我,我把她抱在怀里,她说她真的很想你,可是她无法跟你在一起,我说你不如消失吧,这样就不痛苦了,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我把刀子插入了她的心脏,她没有疼痛的感觉,她对我笑了笑,我看着鲜血顺着手流了下来,仍旧固执让刀子逗留在她的心脏里,我知道我要让她疼,以疼为名义让她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痛苦。她死了,是我杀的。
他走了,什么也没说。以后的以后,玉藤的墓前再也没有他的身影,我每天每天的守候,等不来他。我还不清我的罪恶,这就是爱吗?如果爱的结果注定是伤痛,那我能不能不爱?我原本可以不对他说的,只要能得到他,不管他把我当成谁,可我还是对他说了,因为我知道六年的债要到还的时候了,不是我让他们分离,却是我让他一个人承受着思念之苦,我有罪,但没有人给我治罪。我对妈妈说是我杀了玉藤,妈妈说她知道,她说她当时就站在门外,透过门缝看着我一脸麻木的看玉藤滑落在地。我问她为什么不揭发我,她只是淡淡的说:我失去了玉藤,不想再失去紫藤了。
如果,如果他也能像妈妈那样说:我已经失去玉藤了,不想再失去紫藤了。或许我就可以笑宛如花。可是还是在一个午后,阳光明媚的有些吓人。我又一次到玉藤墓前的时候看到了他就躺在玉藤的墓前,墓碑上有鲜血写的字:玉藤,假装我们不离不弃。那时候我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拿着刺死玉藤的刀子狠狠的插入心脏,另一只手握着一个纸张,纸张上是他的画像,画像的背后我用鲜血写着一句话:亲爱的,假装我们各安天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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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感悟:13.路——越是泥泞,越能留下深深的足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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