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年少的碎语心香



女生篇

　　1


　　女孩对着在同一车站等车的男孩微微一笑，书包上的小铃铛发出悠扬的声音。

　　男孩对女孩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睛大而亮，像只不谙世事的松鼠。

　　女孩心语：

　　自从考上重点初中以后，我必须每天乘早班的公交车上学，总是天没亮就出门，尤其是冬日，街上冷冷清清的，只偶尔有一两个被街灯拉长了的身影，又很快隐没在夜幕中，而我却从未感到害怕，因为他总是与我一起等车。

　　他长得很高很帅，但并不是陈冠希式的那种叛逆前卫的帅，而有一种深谷幽兰般的忧郁的气质。很冷的天气却永远是一身薄薄的黑色运动服。黑的底色衬着银白色的NINK的标志，就像黑暗中银白的月。他总喜欢站在车站旁的路灯下，任那橘黄色的灯投下灰色的影子。他在我前两站下车，我推测他就读的应该是那所普通中学。不过，他和我印象中的普高学生不太相同，他从不故意卖弄，也不穿不伦不类的服装，或做些流里流气的动作，他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略低着头，等着车来。

　　我习惯站在他身后，倚着车站的柱子背英语单词。我的生活极有规律，每天等车10分钟内，我可以背熟一个单元的单词。就在背单词的间隙，我会不时抬头看看那个静默的背影。有时我也会想：“为什么他挺拔的背影所传达给我的只是一种寂寞？”

　　2

　　女孩：“咦，怎么雨停了呀？”

　　男孩：“怎么这么晚回家！”

　　女孩：“哦！原来是你啊！参加了一个比赛，就晚了。”

　　男孩：“没带雨伞吧？”

　　女孩：“早上出来还好好的。现在雨好大啊，伞好象要撑不住了，躲躲雨吧！”

　　男孩：“是啊，那我们躲躲雨吧！”

　　花店服务员：“小姐，要选花吗？”

　　女孩：“两支可以吗？”

　　花店服务员：“当然。”

　　男孩：“包一打吧。节日快乐！”

　　女孩：“可是……”

　　花店服务员：“小姐，雨天的百合最浪漫了，情人节不一定要情人才能送花啊，朋友一样可以啊！你就收下吧！”

　　女孩：“谢谢！”

　　男孩：“不客气。”

　　女孩心语：

　　第一次收到最心爱的花儿，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孩使我拥有一束最美丽的百合。

　　在妈妈诧异的目光中，我将那束被彩纸扎紧的百合养在一个纯黑的花瓶中，放在了我的书桌上，那花中有他的气息。

　　今天因为参加了一个作文比赛，所以误了末班车，我背着书包跑跑走走了一段路，浑身上下全湿透了，突然，感觉到头上的雨停了，转身，是他，又惊又喜。

　　在花店躲雨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大簇百合，在它的周围是鲜红欲滴的玫瑰。其实，比起玫瑰我更喜欢百合。

　　本来想给自己买两支，可是他，却送了我一束。

　　闻着百合素雅的清香，心里温暖地潮湿着。

　　3

　　女孩：“嗨！”

　　男孩：“嗨！”

　　女孩：“我的文章得奖了！”

　　男孩：“祝贺你啊！”

　　女孩：“嗯……，谢谢！”

　　女孩心语：

　　我每天都在重复着我的生活：参加各种考试、竞赛，每天都在家与学校间奔波；终日听着师长的赞许，看着同学们羡慕的眼神，我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和烦躁。只有在同一时间，同一车站等车的他才让我的生活有一丝欣喜和感动。我告诉他我的作文获奖了，却没有告诉他我写的是忧郁气质的他。

　　我知道我为什么在车站等车时一点也不觉得冷，因为他习惯站在我前面的路灯下，有意无意地为我挡住了凛冽的北风。

　　我想自己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吧！

　　于是，我每天背单词或读课文时，总是尽量念出声来，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我不知道他清不清楚我是在念单词给他听，也不知道他的词汇量在不知不觉的沉寂中有没有增大。

　　4

　　男孩：“这么巧啊！”

　　女孩：“啊？你也考到了这所学校啊？”

　　男孩：“我努力努力再努力，所以考上了！”

　　女孩：“呵呵，分在几班啊？”

　　男孩：“高一（1）班”

　　女孩：“我也是啊！这么巧啊？”

　　男孩：“是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曹可，你可以叫我小可。”

　　男孩：“我叫赵天乐，你可以叫我小天。”

　　女孩心语：

　　真是感谢上帝，我会在市一中的校园里碰到那个男孩，而且他和我同班，班主任排座位时又让我们成为同桌，我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

　　今天雨淋淋的，我心里却是阳光明媚。在寂静的夜晚，听着点滴的雨声萧萧的风声，守着一室淡淡的灯光，轻翻心里的书页，有着写不尽的空灵。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所遇见的人，遇千万年中世间的无涯的芳草，没有早半步，也没有晚一步，我和小天刚巧碰上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5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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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认真听课吧！老师的板书记下吧！”

　　女孩心语：

　　今天上物理课，我左手扶在椅子上，右手习惯地撑着头听老师讲课。忽然，左手被小天握住了。我有些吃惊，往回抽，却没有抽离他的手。小天的手好大，暖暖的，湿湿的。我没  
有抬头看他，心里揣着个小鹿。实然眼睛湿湿的，但是没敢哭。

　　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小天，小天的目光没有躲闪，静静地看着我，眼神沉沉的，稳稳的，定定的，柔柔的。

　　许久，小天放开了手，用轻轻的声音说：“认真听课吧！老师的板书快记下！”

　　现在还是觉得左手烫得厉害，小天的右手真是好大好厚实，很怀念很怀念那种感觉，比糖还甜，这是不是恋爱的感觉呢？

　　6

　　女孩：“你闭着眼睛在想什么啊？”

　　男孩：“我在许愿。”

　　女孩：“喂！今天是我的生日，怎么是你许愿啊？应该是我许愿才对啊！”

　　男孩：“都可以的啊！现在你许啊。”

　　女孩：“第一个愿望祝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幸福，第二个愿望祝自己永远快乐，第三个愿望嘛……不告诉你！”

　　男孩：“第三个愿望是什么啊？”

　　女孩：“就不告诉你，就不说！”

　　男孩：“不说就不说！小可你闭眼睛的时候，睫毛像天使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

　　女孩：“真的啊？！小天，我有些冷！”

　　男孩：“把衣服披上！”

　　女孩：“谢谢！”

　　女孩心语：

　　晚上我和小天一起去了紫藤花园的一片寂静的小树林中，庆祝自己16岁的生日。苍茫的天，明亮的月亮，星星在朝我们眨眼睛。

　　小天坐在我的身边，和我靠得很近，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问我第三个愿望是什么，我没有告诉他，其实第三个愿望是永远能和他在一起。

　　小天说我的睫毛像天使的翅膀一样微微颤动，那是小天对我说得最动听的一句话，只是被一个近乎完美的男生称做天使，对我而言，是幸福还是悲哀？

　　我告诉小天我有些冷，小天把衣服脱下披在我的身上。其实我好想小天能够紧紧地将我抱在他的怀里，可他没有这么做。

　　小天，小天，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男生了。

　　7

　　班主任：“知道为什么找你们吗？”

　　男孩：“……”

　　女孩：“……”

　　班主任：“马上要高二了！老师希望你们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赵天乐你个子太高了，后面的同学说看不清板书，老师想让你坐第五排，可以吗？”

　　男孩：“……好的！”

　　班主任：“曹可应该没有意见吧？”

　　女孩：“没……有。”

　　女孩心语：

　　班主任找了我和小天谈话，她那副似笑非笑似乎洞察了一切又似乎包容了一切的表情让我汗颜了好久好久。回到家喝着妈妈煮的汤，听着爸爸和妈妈商量着请家教的事时，我的心像一团无人打理的杂草，乱极了。

　　想到小天搬到三排五坐时的情景，我低着头装作看书，眼泪飞快地往下流，没敢看小天一眼。

　　我用一根黑丝带把记着有关他的日记扎了起来，压在了箱子的最底层。把那些零碎讨论人生、伟人、书籍以及情感的纸条装在了一个很大的信封里，锁了起来。

　　和小天开始了沉默，彼此碰到心照不宣，但却始终没有勇气看对方的眼睛。我们现在连见面说声“HI”，走时说声“BYE”都显得好困难好困难。

　　我和小天真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是该清醒了，好好地去面对学习了。

　　8

　　男孩：“HI，曹可。”

　　女孩：“HI，赵……天乐。”

　　男孩：“看榜了？”

　　女孩：“是啊！”

　　男孩：“哪所高校啊？北方的还是南方的？”

　　女孩：“就上海的，你呢？”

　　男孩：“……北方的！”

　　女孩：“哦，祝贺你啊！”

　　男孩：“也祝贺你啊？”

　　女孩心语：

　　又一季秋，天依旧蓝得透明、深远，但“物是人非事事休”，一切都回不去了。

　　碰到小天，小天说：“HI，曹可！”而不是“HI，小可！”。

　　小天考上了北方的学校。

　　我去了紫藤花园那片寂静的小树林，面对着开得明丽的菊花，想着那个夜晚和小天在这里的温馨场面，眼泪又很快地滑落了下来，滴在鲜艳的菊花上，晶莹的泪珠从花瓣上轻轻的滑落。

　　我这颗一直压抑的心现在变成了满心的哀怨。

　　9

　　女孩：“好啊！赵天乐！”

　　男孩：“曹可！好啊好啊！快两年没见了吧？”

　　女孩：“是啊？这位是？”

　　男孩：“女朋友，许溪月。”

　　女孩：“赵天乐，你好福气啊！”

　　男孩：“哪里哪里！曹可难不成没有男朋友？”

　　女孩：“大学里的功课也很紧的，闲不下来啊！”

　　男孩：“哦，了解！”

　　女孩心语：

　　参加了高中同学聚会，大家都变了好多。看到了小天，不再是那穿NIKE黑色运动装白色运动鞋的男孩子了。小天留着一头长发，黑色的T恤、跳跃的牛仔裤，陈旧的皮靴，看上去像个不修边幅的嬉皮士，只是仍然瘦，仍然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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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旁边站着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孩，是小天的女朋友。那女孩年轻的脸平静而单纯，闪亮的大眼睛没什么遮挡谎言的能力。

　　回到家，无力地倒在床上，戴了耳机听张信哲，这个叫张信哲的唯美男子，有一把甜美得要命的嗓子却唱着酸的要命的情歌。


　　他正绝望地唱：“再美丽的风景都会忘记，我一定会。”

　　对，忘记那束百合，忘记那次“握手”，忘记那个夜晚，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第三个愿望，忘记今天，忘记这个叫赵天乐的男孩……

　　心情不好出去散步，不大不大的雨点拍得四处作响……

　　好大的雨，我没带雨伞，躲进一家店避雨。

　　“小姐，买花吗？”

　　眩目的百合，第一次知道百合也会让自己眩目。

　　掏出所有的钱，还是不够，它们只能扎成一束，插在那只纯黑的花瓶中，可是怎么插也插不好看。

　　小天送我一束百合，梦里，我看见了。

　　醒来，眼角一片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