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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野草莓》 [打印本页]

作  者: 静水流深    时间: 2006-1-1 09:51     标  题: 《野草莓》

编导:英格玛伯格曼
  本片曾获1958年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英国电影学会杂志最佳音乐奖,挪威展览协会最佳影片奖,1959年美国全国影评家协会最佳外国影片奖和最佳演员奖,1960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外语片奖
  
  
   看《野草莓》,伯格曼的意识流手法十分细腻,在现实、梦境、回忆里穿行的老人,生与死,以及某种复制与延续。我们的性格是基因的遗传还是家庭环境的改造。中国的古人说,种什么得什么。(那么种下冷漠亦是得到冷漠?)
   而我们最终要为这罪接受惩罚。
   七十九岁的老人(伊萨克),梦见时间的消失(没有指针的钟表)以及自己的死亡与复活,一切都停顿了,没有过去与未来。没有脸孔的男子及其化为水迹的肉体。恶梦中惊醒的老的面部表情,恐惧,冷静。
   他决定驱车去兰特授勋,随行的是他年轻的儿媳(玛丽安),他们并不愉快的相处,他的冷漠开始显现。这冷漠似已成为一种习惯。
   他在他少年时居住的地方停留,坐在大片的野草莓地里,幻觉中看见了他年轻时的恋人萨拉。她白衣白裙,年轻貌美;他一身黑衣,苍老佝偻。他看见他大胆热情的兄弟放肆的追求他的爱人,亲吻她。她内心的矛盾与冲突。理智冷漠的他以及热情放肆的他的兄弟。她最后嫁给了他的兄弟。
   他感到了难过。(这是迟到的感受。)
   在野草莓地里,他遇见了现在时的年轻女孩萨拉。她请他准许她和她的的两个朋友搭他的车一同前往兰特。他欣然应允。(那两个爱着她的年轻男子,一个研究科学,一个热爱宗教,这仿佛是一场循环。)
   路途中小小的意外车祸是他们遭遇了冷漠的丈夫与竭斯底里的妻子。令人十分不适的夫妻关系导致了老人的恶梦。
   梦境里他先是被初恋情人逼迫,面对年轻的她和镜中年老衰败的自己,之后又开始接受行医资格考察(考察者正是路遇的冷漠丈夫)。这是一个在熟悉领域变得无能的梦境:对黑板上“医生的第一准则”的无知,在显微镜中看见的古怪的眼睛,以及诊断病人(这正是遇见的那个竭斯底里的妻子)已死亡却又看见她抬起头来放声狂笑。之后便受到他死去妻子得控诉,罪名是冷漠、自私、无情。她缺失感情,即使有意的被判他亦是得不到关注。她想令她愤怒来证实他对她的感情,但他依旧只是冷静冷漠,象他终生为之奋斗的科学一样冰冷无情。
   他以及他的翻版——他的儿子,有着同样棱角分明的面孔。硬而冷。他年轻的儿媳说:这是多么的可怕,一定要改变些什么来中止这样的循环。她要生下自己的孩子(我们亦是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重活)。理智是某种意义上的冷漠。(他丧失的最初的爱情,正是因为他的冷。她最终选择了感情。)
   现在,这老人接近死亡,在梦境中不断看到各种隐喻,并且经受不可控制的审判(这内心力量的交锋:理智与感情的对立,冷漠与狂热的战争。)他的一生沉没与暗里,而他却不自知。制止现在才能缓慢的感悟。
   他是一个冷漠的男子,却也是一个孩子。在他爱着也爱着他的女管家面前,他任性且蛮不讲理却又在需索着她的感情。他以对待自己母亲的方式对待她(她们)。这之间充满某种相互依存而又对峙的力量。
   电影里代表男性的冷漠本质的科学(医学)被代表情女性感化的竭斯底里症状嘲讽,医学对症状的错误判断正意味着男女情感实质中的某种不可沟通。
   在电影的尾声部分,他接受对他终身科学成就的授勋加冕仪式。授勋的队伍由整齐划一的男性群体构成,他们呆板一致的动作象流水线上的木偶。而坐在礼堂里带着欣喜表情的女人们使这一幕成为了关于谁成就了谁的哑剧。
   在席上,他走神,思想偏离仪式的现场,思索着记录下途中发生的所有事情,这是之成为忏悔冷漠过往的一场仪式。这或许也意味着结束冷漠循环的可能。
   而途中预见的现在时的萨拉的最后告别与表白就是最后的判决——用爱原谅与宽恕冷漠的罪。“我爱的人只是你,现在,将来,永远。”
  爱成为整场矛盾的化解点,唯有爱,化解得了理智与情感的对立,科学与宗教的矛盾。
   最后,在老人的梦境里,他永恒的爱人,萨拉,牵着他的手,带他见坐在河对岸的他的父母。他们在阳光里温馨平静。他们向他挥手。
  他醒来时的微笑,温暖安和。
   这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后期的黑白电影,现在看起来仍给人带来巨大的震动,恰恰是因为它展现了我们永恒的难题——爱,以及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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