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 题:
[原创]青春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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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OLDUSER]
时间:
2005-8-2 22:19
标 题:
[原创]青春思路
前言
周树人先生说过,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周先生离我们而去已经快70年了,但每次在睡梦中似乎还有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告诉我:一定要讲真话。我却又似乎看见周老先生那藏在永远翻着毛边的青布大褂中的干枯的身影,眯着依旧疲倦的双眼对我喃喃:“巴金老先生的自我批评让他不至于去吃人了。然而依旧还有那么多‘仁义礼智’的人们徜徉在这太平的世间,依然还有‘学者’们”。于是我汗颜,我依旧不敢剖开自己的皮,让“仁义礼智”的先生们来洞察一番。毛主席说过,年轻人,你们就像那早上八九点中的太阳,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是你们的。
西直门的老头
我绝不是个守旧的人,但当我来到北京时,我却本能地想要急着找出舒老先生笔下的那种大茶馆。然而我却不料,原来北平改名北京已经过去五十多年了,而那比我爷爷还年长的茶馆和比我爷爷还年长的茶客们也只能苟延残喘于蹲在西直门地铁站外的某个墙角晒太阳的老头的记忆中了,而他眯着本来就睁不开的眼懒洋洋地向我叹道:“我那时比你还要小得多,年轻好啊,青春,我门都没有。”
青春,似乎我曾有过,也许又似乎我现在仍然还有,但却和老头眯着得眼中透露出的期盼和领悟大不想同。于是我也无奈,我只有带着西直门老头对我说的青春二字坐上了东去霍营的城铁。
学校-宏福校区
在周先生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然而我门这却没有枣树,不仅没有,连其他的树也甚少。有的竟是几株参天般的大树,虽是参天,竟也要架子架着,以不致被风吹到。粗壮却孱弱的如是立在,在这本应该荒凉的黄土地上,然而此刻却并不荒凉。不仅不荒凉,竟还铺起了路,依稀在视野里也立起了不少的比较摩登的楼房。这并不是我想象中标准的荒凉的图像,河畔枯柳洒落一地干枯的花蕊,老迈的昏鸦,孤立在宛如坟的同样枯死的空虚的树墩上,再有不知谁播下的一丈红,撕裂这灰白的色调,刺痛这同样灰白的天。
然而这却不是,不仅不是,竟然有了一些生气。我不知道是因为这楼,还是因为这楼里的人,这楼里年轻的人,包括我,散发出和春天一样的气味,唱着和布谷鸟一样的唱词。于是我似乎又对这儿充满了希望,尽管希望并不坚定。
中秋-月亮-烈酒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那是屈原在叹慨江南的秋风;“远岸秋沙白,连山晚照红”,那是诗圣杜甫在留恋晚夕的绯红。北京却不然,至少在我们宏福校区,在黄金般的九月,并没有撕扯着枯叶的狂风。我似乎只能找到“懒”这个词来形容这个秋天,空气懒洋洋地躺在蓝色的天幕上,太阳懒洋洋地望着大地;连阳光也是懒洋洋的,他们甚至不愿站得更高一点,只是懒懒的躺在地上,并在每个人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然而中秋节竟下起了雨。于是我知道,这个秋天,雨和人还是很勤奋的。学生会的主席干部们在准备着晚上的联欢。
也许对大学的生活抱着并不坚定的希望,我本不愿参与这派对,顶多冷眼看看。又也许是因为被某种不知名的气味感染,我竟然为舞台干起了后勤,而且干得不亦乐乎,尽管联欢差一点因为那不期而至的大雨而夭折。好在很快就雨过天晴了,我们又不亦乐乎地抬着音响,调试话筒,流着汗,还总有些笑声,荡漾在这空旷却真的并不荒凉的校园上。
海子说:万里无云犹如我永恒地悲伤。雨后的天却也真的没有什么云,然而我正被某种不知名地气味包容着,并不悲伤。
太阳躺在地平线上时,我开始期待晚会。
原来歌是可以这样唱的,舞是可以这样跳的,原先我并不知道这些。看着台上台下的尽情,我发现似乎我以前的生活就像这秋的太阳,懒洋洋地望着这世间和那些人的“仁义礼智”。然而我自己好像也在“仁义礼智”着。被没有激情混水淹没在无聊地公式定理的海洋中,悲哀地从没有坚定过什么信念。然而现在,我可 以坚定一些东西了。我告诉自己,某些希望是可以坚定的了。
舞还在动着,音乐还在飘着,而我也不再愚蠢地“冷眼看看”了。这是不是我要寻找地青春呢?我不料,却也不想,我在不知觉时就被感染了。
于是我决定去“飞扬青春”,他们告诉我青春是需要飞扬的。于是在这皓月下,我去喝酒了,我觉得如果不能作自己想做的事,青春又如何飞扬呢?
然而我又不料,我竟然错了。据楼上的几位舍友说,他们那晚第一此看见了什么叫醉。其实我并不为我的醉醺醺的样子而懊悔,人说,当晚我似乎还在拿着电话乱拨一气,并说着很多很多很过分的话。我似乎回想起来了我伤害的是谁。果然其后她就并不再理睬我了,友谊之于我们之间突然就有如僵坠的蝴蝶,不再翔舞。然而我清晰地记得当晚酒精对我说,如果不能对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青春却又如何飞扬呢?但我还是动摇了,青春应该如是般飞扬么?
于是皓月当空的天没有一片云彩,而我却真的开始悲伤。
黑板上的字与分团委
我确定我们黑板上写的字比藤野先生画的骨还要难很多,然而鲁迅先生都并没有学完画骨,难怪我的头会有如裂开一般。但我知道,特别是从某个人不理我之后我清楚的知道,青春并不是放纵,特别是在大学。毕竟我们不能效仿只懂得看那“烂漫”的樱花的清国留学生。
于是我去听课,还有不时开展的讲座,虽然只能听懂聊聊几句,但感受了气氛,也是不错的。慢慢的我开始学习淡忘,忘却不愉快的过往,每天有充实的东西填塞着生活。不再理会如何去飞扬自己的青春,也许我是真的不会,不会飞扬青春。
但是至少我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方式,简单的生活单纯的人生,就像蓝天,只有蓝,却叫人每每不禁抬头,去品味那种心旷神怡的淡香。
于是我泡在黑板上的字里行间。也许我已并不想再飞扬什么有个地儿去发光发热。我很勤奋。泡在黑板的字里行间附和着周围人的来来往往,却也满足。慢慢的我又学会了捕捉,捉那不经意间的满足。
青年们很平安
离五四的钟声远去已有八十多年了,“桀骜英勇如裴多菲”为了祖国而死在可萨克士兵的矛尖上也已经过去七十五年了。鲁迅先生说:然而现在没有星和月光,没有僵坠的蝴蝶以至笑的渺茫,爱的翔舞。然而青年们很平安。是的,我们青年现在是很平安的,没有游行,没有请愿,更不用去执政府门前自焚,或是被子弹扫过。然而前辈们不然,他们为了某种东西而奉献,或叫做牺牲着自己的青春。我不知道这种莫名的理念是否还会影响着我们或更年轻的一代,至少我们,早已很少如是愤慨过了。
周先生离开我们的那一年,学生们还在奋不顾身地运动着,一二九运动之于我们仿佛并不深刻,也许我们生活在这太平的世间,并不能体会那场腥风血雨。但从中学的历史书上,似乎还是能感受到那种惨烈。虽然周先生并不赞成这种无为的牺牲,但每当我看见那刻板的中山装加之破了毛边的旧围巾,我总会被某种东西感染。偶尔的不经意间,有位友人告诉我,那感染我的莫名的气味,正是学生们燃烧的,叫做青春的东西。
然而青春却又是什么?
然而青春却又是什么
我原以为青春是放纵,显然放纵让一段友谊变成了僵坠的蝴蝶。
我又以为青春是沉默,是泡在黑板上的字里行间的无言,然而这种沉默并不能让我爆发。
于是我又想起了西直门的老头,“青春,我们都没有。”
也许在那比我爷爷还年长的茶馆里面对着那比我爷爷还年长的茶客们并不是一种理想的青春,但谁又愿意在花样年华让执政府的自弹射入自己的胸膛呢?燃烧的,都是青春,青春就是燃烧自己的理想,哪怕最终自己只剩一落灰烬。
原来青春是燃烧,就像周先生所说的:星,月光,僵坠的蝴蝶,暗中的花,猫头鹰的不祥之言,杜鹃的啼血,笑的渺茫,爱的翔舞……虽然是悲凉漂渺的青春罢,然而究竟是青春。
夕阳
太阳依旧懒懒地躺在地平线上,沐浴着绯红的霞。只是枯叶早已被狂风扯尽,留下干突兀地立在空旷却真的并不荒凉的校园,显得格外苍劲有力。
青年们很平安,年代也早已和平,我们不再会愤慨以致去请愿或是让子弹射进胸膛。也许我们有更加和平的方式在这和平的年代中燃烧。
我终于不再动摇,有些东西真的已经坚定在我的心中,另一些东西也还在萌芽,也许就是理想、信念。因为我也想让自己在这有如血色般的夕阳中燃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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