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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颜如玉 [打印本页]

作者: 且浓 时间: 2005-6-10 09:01 标题: 颜如玉

“我定然于你寻来那味药。”这是三年前我离开烟袖楼前许下的诺言，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存在，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你回复以前的倾国之姿。
可是……医者给出的，只是一个飘渺虚无的方向。亦或是说，那连个方向也不算。他给的，只是一个名字，一个不知是何物，不知生于何地，现于何处的名字。
他，是隐于方寸后山的医者，无名。那日站在崖上想起红楼覆在面纱后破碎的泪颜，心口揪着痛楚。他出现在身后，问我何故。
“有一物，可医。”他说。“但小可只曾听闻，并未曾听说有谁真的寻过。”
“不管付出何等代价，只要它真的存在，我定当去寻。”
“碧血草。传说生于碧落，草生双叶，一叶碧，一叶赤。”他边说边转身离去。“可医无药之症，可复无双之容。”
他离去后，我独自一人站在方寸崖上一宿，我想，我终究要做些甚么，至少能让自己心安。
当真要上穷碧落下黄泉，此行三载。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开来，各路人马都开始寻它，也将传说描绘的更加丰富。有说碧血草五百年生一次，生一朝一暮即枯，煎水煮下服用，可延寿，可精武。有说碧血草赤色那叶由至情者血哺，服用者可成就心之所想……这些流言随着我的寻找而扩散。
人都是贪婪且无耐性的，三年中，有无数的人盯上了我，有的被我击退，有的失去耐性。一直到前日，最后两队人终于有一队失去了耐性而辙退。
三年，大漠，空山，我几乎寻遍了所有被人所知晓的地方。我见过碧如玉石的青灵草，我见过红似珊瑚的地狱花。却从来也未曾见到过医者口中的碧血草。
真的很累，身心俱疲，三年里日夜浅眠，不停寻觅。身体的疲累总一日可恢复，可是心呢？每一朝天白，心里就多一份失望，每一暮日落，心里就多一份迷茫，这无根无据的寻找。我已经开始怀疑起它的存在。
今日，最后那一队的耐心也要用尽了罢。看他们毫无掩饰的行踪，我在心里暗自冷笑，取不了教训的人啊。
三年前开始寻找被大批人马盯上的时候，就有人在无意继续的时候试图杀掉我。我问过一次理由，那个蒙着面的人面无表情的告诉我：因为人性。
是呵，人性，因为失去得到的希望，便断绝他人寻找的动力，以避免倘若真被寻着，而自已又未曾得到。
那一夜，是第一队被我杀掉的人。我拖着滴血的刀继续往前的时候，身后消失了一批人，那日后，消失的人多起来，试图杀掉我的人也多起来。
我不能倒下，每一次看见那些人绝望的眼神和充满杀机的脸，我都跟他们说。因为我还有对一个人的诺言，我承诺了自己要为她寻得以往欢乐的容颜，所以，在未曾找到之前，我不能死，也不会死。
是夜，月华满天。
傍晚时分我入的谷，那谷口还埋着一块巨石，巨石边流出清澈的泉水。我在泉边洗了洗满脸的灰尘，巨石上生满了青苔，青苔下面掩着血红的字：离人谷。
离人谷，是远离了人群，还是让人远离。想来必然是有人隐居的地方罢。
但是入谷的小路生满了杂草，连路径也不太明了。或许是很早以前有人居住吧，人的生命，本就轻薄的可怜。
子夜时分，我才勉强进了谷底。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泉水，蜿蜒了整个谷底，这个谷里没有高大的树木，很平整的一片，草不过寸许，比普通人家前院的草坪高出一些。倒是个好地方，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如此空旷，真适合撕杀呵。不管是自己死，还是他人死，这里都不输入一块最佳的墓地。
我握着刀站在空地上的时候，一大片浓重的云雾遮住了月亮。谷底没有风，但是在我头顶，最接近月亮的地方，想必疾风猎猎罢，那片云雾一点一点吞噬着月华，星光也被它们掩盖。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我带着讥讽的冷笑，握着我的刀。
“你倒是个聪明人。”黑暗中，有细碎的声音从我周围包抄过来。“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为了一个传说这么拼命，你不觉得你这三年的光阴浪费在一个飘渺虚无的传说上很不值么？”
“君子之言，又岂为凡人所懂。”他们在离我丈余远的地方停下，我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刀，它冰冷，而且带着妖艳的光芒，但它是我最忠实的朋友。“其实，你所为的，也不止是不让我寻下去罢。三年了，你们这一组，是最有耐性和耐心的人，而且也是实力最强的一队。你当我是傻子，还是你才是傻了？”
“我说了，你是个聪明人。”他没有发出动手的讯号，站在原地。“我倒是很好奇，你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碧血草么？”
“如果我说我已经找到了呢？”我握着刀的手，在他惊愕的瞬间挥出一道眩目的紫光。
确然，他们是三年里我所遇见的最强的对手，如果江湖中有使毒者的排名榜，他们做了第二，就无人敢做第一。他们的目地也不是碧血草，而是我手中的刀，还有我正在舞动的生命。三年里，他们不停的放出流言，夸大着那个传说，以吸引一队又一队的人马来消耗我的耐心，也在我出手的同时揣磨着我的招数。可是他们失算了一点，那一点，足以致命。
我相信天空中的风真的很大，在那个说话的人用比刚才更加惊愕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月亮又一次明亮的照耀着他。其实他的脸还在阴暗之中，他的惊愕那么明显，只是因为我的刀停在他的喉间。他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温热的，带着腥气。他惊愕的看着我的刀，随后又努力的从嘴角扯出一丝笑，诡异的笑空，莫测高深般。
我知道，我的刀很漂亮，它也来自一个传说，传说它是东海龙宫深处，由千年寒冰结成的晶体，被天上的神仙采了去，磨成了一把刀，浅浅的紫色，透明的刀身，像情人的眼泪，冰冰的，轻轻滑过咽喉。你会感觉到你在看着情人的眼睛从脸上滑落时，你自己喉间的酸涩，有一点点凉意，有一点点伤悲。
血从我漂亮的刀锋上一滴滴的坠落，落在长满草的绿色谷底。我看着那些漂亮的红色液体一点一点的染红我脚下的草地，我从来也没有对人说起过，血从刀上滴落的瞬间，印着月光，会变成透明色，虽然它落地以后会很快变成黑色……
在他倒下的时候，我看见他喉边的一株草，那株草长的很奇怪，只有两片叶子，一片碧如玉石，一片赤如珊瑚……
我突然间感觉到疲累，巨大的满足和巨大的虚无。双腿一下子失去了支撑我的力量，跌坐在那株草前。
那时我脑中出现的，只有一袭红衣下翩然的笑颜，红楼的笑颜，我甚至再也握不住我的刀，它直直的没入我身边的土地，透明的刀身映着月华，照出我的脸，那几滴早已失去温度的血，从皮肤渗毛孔里，渗进我的血液里。
我离碧血草，仅有一步之遥……
我离红楼的笑，却有碧落那么远。
可是我分明看到她在对我笑，其实我一直想告诉她：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倾城般的美丽……

[ Last edited by 且浓 on 2005-6-10 at 09: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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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青草草青 时间: 2005-6-10 10:24

HO！HO~！
晕~~~~~！

作者: 风中茶缘 时间: 2005-6-10 11:37

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倾城般的美丽……

作者: sky_lake 时间: 2005-6-11 23:30

在那里考贝下来的一段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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