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 题:
圣诞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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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信依诺
时间:
2007-12-25 14:13
标 题:
圣诞年华
总想着该记些什么。平安夜,圣诞节。沃尔玛里买来打折的圣诞饰品,塑料的铃铛、葡萄,圣诞老人,雪拐子,红红紫紫,多么喜庆。却找不出一棵圣诞树可以挂着。想来,这喜庆是偷来的,打了折的,所以无处安放。
于是起了疑心,这洋节日与我何干,多年来不曾如这一次的热衷?将连日的记忆翻了一转,就在前天的冬至打了顿号。
老家的习俗,冬至要吃甜丸,吃过甜丸要长一岁。小孩儿最喜欢踮在春桌旁,看奶奶姥姥、姑姨婶妈搓丸子。有圆的糯米丸,也有两头尖的似小纺锤的丸,染了花红的,粉白的,搓上一大盘子,蒸熟了晾着,干了就粘成大片的丸饼。吃的时候放几片水里煮开了,白里浮红的,是陈旧的中国色彩,根植在骨子里的浓稠的、平恬的喜庆。
老人说,吃了冬节丸你就长大一岁了!“长大”这词,要用在淳朴无忧的小孩身上,傻愣愣的又欢天喜地的,长大了一岁。大了的孩子,尤其是姑娘,会说这不是个好日子。会说,吃了冬节丸,又老了一岁,不吃了!然而甜丸何辜,挣不出这根深蒂固的年华纠结。
西方的节日浪漫,红袜子,圣诞老人,连一根烟囱都充满五彩的幻想。难怪小的,年轻的,甚至老的都喜欢它。你说圣诞老人还划着雪撬子呢,赶着马车,装载着多少人的梦想神神秘秘地来了。在梦里,听到远远的铃儿钉铛,便知它来了。床头的大袜子,明天会意外地鼓起来,多么神奇。
于是悠悠地回想,竟想不出吃冬节丸的浪漫。那一口嚼下去,软的粘的,只有绵绵的化不开的乡土情结。那一勺滑进喉底,甜的稠的,是浓浓的断不了的血水传承。一碗勺,一点滴,生生不息,是中国人简朴、虔诚而古老的祈盼和祝愿。这祝愿如此平和冲淡,也正是中国人独有而独特的中庸之爱。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爱广大而含蓄。
所以,圣诞是张扬的,像扯开了旗帜呼啦啦地铺天盖地而来。代表着年轻、朝气,代表着还可以有一只红袜子,还可以幻想。
不自禁要幻想,就挂一只紧实的小口大肚的袜子,也不装别的,只装回那流丽的韶华。待圣诞老人从烟囱溜走后,马上跳起来拧紧了,再不让它逝去。
便笑,眼前岔开了时光,回到那斑斓的时段。同样的十二月二十五,圣诞夜,冲天的烟花,街头飞奔着欢乐。有一首重复的圣诞歌飘荡在寒风里,烘衬着整个节庆的背景。烟华少女,冲盛少年,如那橱窗里苍绿的松树,深红的坠帽,有不老的神话。
街边卖着夜光环,粉红的,莹绿的,淡蓝的,要一双双地出售,要诱人情思。一对小儿女,就贴着额互相戴一个在腕儿上,如同结下神圣的誓言。那情景,当时抿了嘴笑,竟不懂个中的缱绻。
还是炫眼的金片银片,彩灯花饰,提前一个月就铺张的洋式商品,把中国传统的节日冲刷得一丝不剩。直到临冬至的那一天,才有了买汤圆过节的气氛。大城市的人忘了乡野的炊烟,两包透明胶袋装的包馅丸子,水里一滚,就是个小年了。忘了,老家的甜丸更加简单,纯是糯米捏的,没有花生芝麻、香芋豆沙,更不分什么绿茶味桂圆味。
却不知,圣诞远渡重洋而来,是否也新添了花哨。商场里有打好包装的绿苹果红苹果,一对一合,封了保鲜膜,瞧不出鲜华里的腐烂。是寓意了平安夜的祥物。苹果喻平安,难道不是中国人的谐音联想么,几时又中为洋用了?
于是犯了糊涂,这冲刷而来的喜庆,铺张而浪漫的喜庆,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圣诞老人满载了礼物,没有一份叫做流年。大红袜子扎不住光阴,兜兜转转的,那拧了脖子的犟轮子还是一往无前地走了。这时刻,如何又凑了那年轻的趣,骗得来刹那的芳华转换,哪里又骗得过那一方水土养下的沧桑?
终究要从红袜子里走出来。
按捺着静下心去,眼前就浮出一句“大抵浮生若梦”。那么银铃铛,红衣老人,那大欢乐,大假想,一切仿如云烟。
老人说,吃了甜丸你就又大一岁了!究竟又吃了几回甜丸,恍恍惚惚地分不清了。只是乍然间想起那对结环的小儿女,那个圣诞夜,不禁地心酸。
作 者:
小雨
时间:
2007-12-25 14:21
在我的心里面,圣诞是神秘的,欢乐的,我愿这欢乐与神秘伴我过每一天!
作 者:
信依诺
时间:
2007-12-26 12:26
作 者:
信依诺
时间:
2007-12-26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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