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 题:
谁的生命,曾似莲花般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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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沧海一粟
时间:
2007-9-24 09:31
标 题:
谁的生命,曾似莲花般绽放
这一本书,有关寓意,有关心灵的历史,有关人所走上的路途,而人所做出的努力,通常是未尽,也许这一切已经是结果一种。在书店新书上架指南上,我看到了这样一段话,简短、有力、朴素、却不无哲理。书的装桢古朴典雅,我的目光立刻被它吸引,除此之外,这本书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莲花》。
我不知道莲花和生命的意义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在书的第3页,我找到了答案:有人说众生如同池塘中的莲花,有的在超脱中盛开,其他则被深深淹没沉沦于黑暗淤泥中;有些已接近于开放,它们需要更多的光明。在这本小说里,写到不同种类生命的形态,就如同写于不同种类的死亡、苦痛和温暖。
小说的故事背景发生在拉萨,说实话,除了布达拉宫之外,对于这片神秘的土地,我一无所知。而且,对于布达拉宫的点滴认知也是从书本上得知的。在这片充满宗教色彩的土地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主人公的命运又会是怎样的呢。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
小说的开头以第三人称的口吻开始叙述,文字不断的在她和“她”以及他之间转换,而不是用用姓名来代替。作者似乎一直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眼旁观所发生的一切。所以,经常会给我造成一种错觉。有时,我以为写的是她的故事,事实上看过一部分之后,才知道讲的是“她”。再后来,我知道,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庆昭。很多来过拉萨的游客都知道,在日玛旅馆307房间,有一个女子,每天早上在走廊里煎中药,身患疾病,在拉萨无所事事地滞留。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是一个长年流落在高原静默等死的女子。另一个“她”叫苏内河,对我而言,最初的苏内河是抽象而又模糊的,在随后的阅读中,她逐渐变得清晰而具体。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一个叫纪善生的男人口中所得知的。
从一开始,我就很好奇,为什么这个叫做纪善生的男人,可以放弃城市里丰厚的物质生活,不远万里地来到拉萨,来到这个似乎与外界文明与世隔绝的荒芜之地,只为寻找一个叫苏内河的女子。在庆昭和善生一起去墨脱寻找苏内河的旅途中,在善生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我找到了答案。
善生的父亲在他九岁那年的春天去世,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清晨,母亲着在善生面前,很平静地告诉他,父亲想吃一块腐乳,等善生回来的时候,亲戚们都已拥挤在设置了灵堂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地祭奠。他穿过人群走进卧室,父亲的尸体还摆在床上,穿着簇新绸缎寿衣寿鞋。面容僵硬。那个时候的善生是个孤单的年少孩童,他那时想做的事情竟是想回到房间里继续再睡。他还无法清楚地意识到丧父之痛对他今后的人生意味着什么。
善生的母亲是小城里的物理老师,母亲的世界坚韧自知,习惯以科学分析一切,因此清洁分明,但这对于善生来讲,未尝不是一个简单粗暴的世界。母亲总是对善生说:“善生,你要清楚你的方向,清华建筑系,这是全省第六名的男生才可能获得的希望,我们是孤独寡母,生活并未给我们放纵和沉溺的机会,你需要一直控制自己,明白吗。此时的善生一言不发,慢慢地挖下杯子里的冰淇淋送到了嘴巴里。从此以后,善生的生活一直被母亲的意志所驱使和推进。善生没有辜负母亲的希望,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可是,在他青春年少的心里,却从此埋下了一颗叛逆之心。他不能向其他的同学一样冲向足球场大呼小叫,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用以抵挡生活的缺陷面。但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让他过早地承担生活的压力,真的是一件残忍的事。所有,才有了那样一个夜晚,他带着书,骑着自行车,在一段上坡路,骑得飞快而迅速,仿佛拼了命一样,下坡的时候,两边的香樟树被惊动,叶子纷纷坠落,他闭上眼睛,张开手臂,任车子带着身体飞速下滑,风在耳边呼呼生响,此时,他才觉昨胸中酸楚,眼中似有泪意,额头上都是汗水。
作 者:
沧海一粟
时间:
2007-9-24 09:31
善生不断地给庆昭讲着她和苏内河的故事。
十三岁时,苏内河插班到他所在的学校读初中。在这所省级重点中学中,所有的学生都有着强烈的优越感,班里的女生通常都穿白棉袜子,擦得光亮的丁字皮鞋,把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辫。内河和她们不同,即使是白衣蓝裙的校服,穿在她身上也是吊儿朗当的模样,她自行车骑得飞快,笑起来声音响亮。女生们都不喜欢这个言行古怪的女孩子,对她采取孤立及漠视的态度。老师也对她头疼,她上课睡觉,迟交作业,没有礼貌,也不整洁,从不讨好任何人。她在班级里没有任何朋友,除了善生。
善生一直都受女生爱慕,他在男生中的人缘极差,接近被孤立。他是学校里出类拔萃的男生,有严格的家教和被老师信赖的严肃品格。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他被内河吸引,因为内河不同于那些对他有模糊恋情的女孩,她们仰望他,对他无所适从,而内河从一开始就选择主动站在他的身边。两个被孤立的少年,成了最好的朋友。内河的到来,带给了善生一个崭新的世界。
十六岁的夏天,善生升入了重点中学的高中部,而内河则进入另外一所以文科取胜的重点中学。内河还是经常来找善生,他们一起骑车去书店,一起研讨问题,他们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之中,一个纯净洁白的世界。有一次,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十点多,善生要回家,内河却拖拖拉拦地不愿意走,于是,内河又象儿时那样,从小花园的墙壁爬进去,来到了善生的房间。两个人躺在一起,背对背那种,依旧是两小无猜。半夜的时候,善生发现内河已经起来了,然后他问她,“你要走了吗?”内河背对着她,答非所问,低声说“我非常不喜欢自己。”那一夜,内河对善生说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关于她的生活,关于她的渴望。此时,善才知道,为什么内河会和别的女生不一样。
读到这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内河和善生这间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甚至在心里祈祷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在那样一个青春年少的年代,两个孤独的灵魂正在慢慢地靠近。结果真的有事情发生,内河怀孕了,善生平生第一次跟母亲撒谎,因为他要陪内河去省城杭州,陪她去做人流。在火车上,内河蜷缩着身子,似乎睡觉得很沉,仿佛对自己所要面对的事情一无所知,或者说,她并不喜欢暴露自己的恐惧。内河的性格从这点上可以窥见一斑,或许这是另一种对自己做出承担的方式吧。
我以为这个孩子是善生的,可是内河醒后所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善生,我追寻感情,我渴望得到感情,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对待这个世间”。原来,在一次旅行中,内河认识了一个长他二十岁,日渐平庸的美术老师。结果内河爱上了他,她以为那是理想中的爱情,但在我看来,内河对他的爱是不正常的,那里面似乎掺杂了更多的恋父情结。这一点,在我以后的阅读中得到了印证。
内河跟中年男人的私情随着他们的私奔而暴光,内河把自己的青春连同自己的身体一并交付给了那个男人,可是这种所谓的美好,只持续了三个月,中年男人最终没有抵过世俗的眼光,他选择了逃离和放弃。内河不甘心,她疯狂地纠缠,直到最后,她被那个男人打倒在地。倒在地上的内河,受到了众人的唾骂。此时,外面大雨滂沱。身体的所受的伤能很快复原,可心呢,有谁知道心灵所受的伤害会有多重和多持久。内河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没有人去看望她,除子善生。因为在那个封闭的小城里,内河被大家看成是一个不洁的女子。这样的日子,随着善生考入北京而嘎然而止。
其实,在这场事件中,受伤的不仅仅是内河,还有善生,在陪内河去做流产的时候,内河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善生担心她的安危,无意中闯进了手术室,结果他看到了内河裸露的下体,他甚至还没有来得握过一个与之恋爱的女子的手,就被迫面对情欲的真相。他的童贞就这样被粗暴地“剥夺”了。成年之后两次失败的婚姻,足以证明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之深。
写到这里的时候,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各位,因为我想回过头来再说说文中的另一位主人公-庆昭。庆昭她六岁的时候,被送到一户郊外人家寄养,寄养的人家有两个女儿,有一个女儿是个残疾人,在一次打闹的过程中,她从楼上笔直地摔了下来,庆昭被吓坏了,于是,她逃离了这个家庭。从童年到成年的这一成长过程,作者没有进行详细的交待。我想,这或许是作者有意而为之的,她给读者留下了一个可以无限想像的空间。想像成长的艰辛,这样,对于若干年后,庆昭为什么变成那样的人就不难理解了。
作 者:
沧海一粟
时间:
2007-9-24 09:32
成年后的庆昭来到北京,成了北漂一族,生活的压力以及孤独无助的感觉,使她患了严重的失眠症,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她足够的重视,直到有一天被查出的病拖无可拖。她没有朋友,没有恋人,甚至在做手术的时候,只能找来一个陌生人给手术单签字。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和悲伤。做完手术后的庆昭,决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于是,她来到了拉萨。
我们再接着往下看善生的内河的人生故事。
善生大三那年,内河曾经来学校看过他,他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内河一直在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完成对这个世界的体验,带着命里注定的盲目和激情,而善生而不同,他的人生观里只有理性和遵从,从不敢超越传统半步。他从来就不属于她的世界。因此,他们注定各奔东西,奔赴各自的生活。不过,他们之间并没有因此而失去联系,内河每到一个地方,每发生一些事情,都会写信告诉善生。她常年奔波在世界各地,遇到形形色色令她燃烧的男子,她有过两次短暂的婚姻,最后都因爱情的消失而得以结束。她注定就是一个为爱燃烧的女子,她的世界黑白分明。而善生呢,在这样一个现实的社会里,懂得了如何利用自身的条件,以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迅速到达成功的彼岸,于是和第一个妻子的结合顺理成章地变成了一种交易。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唯独缺少爱情。这样的婚姻注定无法长久。和第一次婚姻相比,善生的第二次婚姻更为短暂,只维持了一年半,原因很简单,因为善生始终没有办法在心里真正地接受过异性。他厌倦了大城市里的一切,于是,他打点行装,准备去拉萨,去找一个叫苏内河的女子。
至此,所有的回忆都已结束,作者开始用一种正叙的手法为我们讲述接下来要发生的故事。我怀着一种期待和兴奋的心情继续阅读,甚至想到了故事的结局:内河和善生终于走到了一起。要知道,这可是我一直期待和盼望的。可是,人生总有一些真相是残忍的,是你必须要而对的。当庆昭和善生经历了艰苦的长途跋涉到达墨脱后,他们被告知,内河早在两年前,就已离开了这个尘世。在一个雨夜,她送完孩子回家后,在独自返回的途中,遇上了泥石流。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藏族男人说,她从未见过这样温和善良的人,喜欢孩子,敬重老人,对猫猫狗狗都很好奇,喜欢花,经常自己爬到高高的山岭上面。。。。。。。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善生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克制着自己。
三天后,他和庆昭离开了墨脱,在开往拉萨的中巴车上,在深夜十一点,在翻过海拔近六千米的米拉山口的时候,这个一直郁郁寡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了轻声的哽咽,渐渐地变成了这几天压抑已久的沉痛哭泣。他生命里那个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流下眼泪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此后,庆昭也离开了拉萨,有人在大理见过她,至于善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小说有两条主线,一条是庆昭,一条是善生和内河,作为主人公之一的内河,始终是以被人回忆的方式出现,但是,即使是这样,也丝毫掩饰不了人物的真实性和鲜活性,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内河是一个很勇敢的人。而庆昭也从内河和善生的故事中,重新又找回了生活的信心,不再逃避现实人生。至于善生,他会不会由此改变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我想说的是,故事的本身真的是平淡无奇,青春的叛逆,人性的丑恶、理想和现实的矛盾、以及对爱的渴望和追求,这些你、我、他可能都曾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只是所有的这一切,经过了作者的润色之后,变得活色生香起来,尽管有些过于沉重,但这就是真实的人生。
这是一次美妙的阅读体验,而带给我这种体验的人,不是别人,她的名字叫-安妮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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