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平民致哀不高喊“加油”行吗?
发表时间: 2008年05月20日 12时5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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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状迭出,连致哀也不会了
为表达全国各族人民对四川汶川大地震遇难同胞的深切哀悼,中国国务院决定5月19日至21日为全国哀悼日。19日4时58分,北京天安门广场在正常的升旗仪式后下了半旗。三分钟默哀结束后,聚集在北京天安门广场的人群没有走,他们手持国旗和菊花,高喊:“加油四川!加油中国!”CCTV新闻频道播出了“民众聚集天安门广场高喊口号声援四川”的画面。
从致哀现场听到喊声一片,我当时有些意外。以往记忆中,在国家组织的正式致哀仪式上没有喊口号的,或许这就是有些意外的原因。
半个多世纪以来,国旗第一次为普通国民而降,此项政策深受国民好评,媒体网络之上,赞语随处可见。许多作者指出它的文明进步意义非同小可,甚至有评论说这是一个“新起点”,“中国政府树立新形象”等等。这可以理解,大量死亡的平民终于和国家领导人一样享受到了同等的悼念待遇,这个呼吁很久的事情得以实现,难免令许多人浮想联翩。
需要指出的是:首次为平民致哀和以往的为领导人致哀,两者的待遇还是存在明显的不同。区别主要表现在现场气氛和口号上。大人物的致哀仪式庄严肃穆不没有口号,更不会出现加什么油的吼声;而对平民的官民分祭的致哀仪式,有些人认为喊口号、乃至喊加油却是正常的。
要讲常理。谁家死了人,去追悼致意的人们在那个特别场合,是不能喊“某某加油”以示爱心与“声援”的。讲国际惯例,更不是这个样子。如果大喊大叫尤其是做政治表白和其他抒情,哀悼的主题就变形而退其次了。
尽管卷入呐喊声浪的个人难以胜数,我还是要触犯一下众怒。我要说,你们不是在运动场,那个仪式并非爱国集会和抗议示威。连致哀都不会,连表达悲痛都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你们该思索的问题。
这样对平民表示哀悼的确和全世界都不一样,但,这并不是文明创新。中国人很有些历史也很有些沧桑,传统和经验早已告诉了我们得体的致哀方式,这种得体方式就是国家领导人悼念同事的那种方式,毕恭毕敬,没有集体呐喊。高喊加油不伦不类,其实是对死者的不敬,即便解释为“声援”和“化悲痛为力量”,那也降低了致哀的“规格”。
请不要在四川地震遇难者面前突出“爱国”的表现。在爱国主义、民族主义之上,还有人道主义和生命关怀的普世价值。秘鲁政府于16日宣布5月19日为“全国哀悼日”以悼念中国在汶川地震中的遇难者,世界各国官方和民众以多种方式表示哀悼,正是因为“不仅是这个亚洲国家的灾难,也是全人类的不幸”。这就像我国政府对其他国家的灾难表示同情和慰问一样,都不是依据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的价值观念行事的。
不要以为表现、宣泄了“爱国”和“民族”之情就高深至极、高尚无比了。而实际上,在这种仪式中,国家与民族以及讲政治的主题,恰恰降低了此项活动自身的文明度。在对平民致哀活动中,有些人觉得如果不夹带致哀以外的内容就不正常、没水平,于是非得鼓励人们在此时表示“爱国”和“威力”不可---这是一种无人致哀的悲哀。
我们知道,一个流传全国的口号,一种轰然而动的形式,必得出于官方人员的策划,或必然获得了权力的批准。那么,我就要指出:这次的策划和批准,即个别弱智官员不称职的表现。
众怒难犯,或许我不该讲这些道理,反对者可能根本听不进去。那,我这样问一问也就算了:下一次降半旗致哀,你们能不能继续高喊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