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独白最初的恋情发生在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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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读高中。梦洁十年前的样子是面孔白皙清纯,眼神温柔清幽,散落的长发上别着一枚纤细的发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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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后总有一段吃早餐的时间,许多同学都会去学校附近的小店吃豆浆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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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几个月与梦洁在这里相遇,梦洁从来没注意过我。然而梦洁的样子却从此影响了我一生对女孩子的审美观点。我对这一类的女孩只有兴趣,就是从梦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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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梦洁,她什么都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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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洁经常出现的地方是那条学校通往她家的路。她有时穿浅绿色的毛衣,深色的牛仔;有时穿黄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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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梦洁的家庭很富有,因此梦洁的脸上永远浮现从容不迫的优雅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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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洁坐在教室的第一排。每当课间的时候,总可以看见她站在教室外的栏杆前,什么话也不说,静静地看着校园里的嘈杂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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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总是嘴唇紧闭,眉头紧锁的样子,一下子把我和她的距离拉到了天涯和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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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纸上不停地写着:梦洁,梦洁,梦洁……一写就是一堂课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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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过许多可以发生什么的机会,可是我们,什么都有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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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梦洁,我一直缺乏自信。我感觉自己像沙漠里的尘土,而她,则是浮在我头顶的一片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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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偶尔在路上相遇,我的目光有了和她的目光对视的机会,匆忙把眼睛移开的永远是我。我知道了她家的电话号码,辗转、波折、费尽心机。七个数字在我心底不断地背诵、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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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了几个星期,我还是拨了这个号码。隔着一条线,她无法看见我紧张得要崩溃的可笑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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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紧贴我的耳边,那一声“喂,喂……”让我激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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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她在电话那边焦灼地问。我一句话都有没说就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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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我的心痛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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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心被刀子割成一片一片,风一过来就会龟裂、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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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操场边,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将我占领。第一次尝到心碎的滋味,那是一种隐隐的痛,说不出又排遣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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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我选择消失,我每天除了上课之外就不会在教室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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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自己,我必须把一切全部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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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是我一生惟一不能忘记的时光,惟一不能够圆满的迷恋,惟一不愿提起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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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终于毕业,结束的那天,我几乎虚脱。流火七月,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人生的重要转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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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洁去了北京,金融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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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选择了省会,读枯燥的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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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她之间,从此隔着山,隔着水,隔着无数的城市和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