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乱 15

喜乐和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公然在寺庙里牵手。师父很宠我，说是我不懂事，还没发育，可是同我一起洗澡的师兄们居然私下告状，说其实我已经发育。这个让师父很恼火，因为师父这样说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可是师兄们居然如此不开窍，难道要当场脱裤验身？这多么不成体统。于是，师父把他们全打了，说，理由是洗澡就是洗澡，是洗去身体中与尘世接触的俗气，你们不好好参透洗澡的意义，居然还满脑子想着要盯人家小弟弟看，真是太肮脏了。就算你释然小弟弟的小弟弟已经那个，啊，可是那又怎么样，不让喜乐和他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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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而和你们牵手？你们这帮色狼啊。 $uT k|P{&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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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在师父的偏袒下，那些从小没牵过姑娘手的人全变成了色狼。而我依旧随意可以牵喜乐走来走去。师兄们不理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有喜乐可以说话。 %Z,X;A7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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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喜乐，她想不想家里，喜乐说，其实她没有父母，从小只是被人当作乞讨时候带领的工具，而要饭的都喜欢她，因为喜乐长得可爱，谁领喜乐出去要的钱肯定比别人多一截，所以喜乐从小就是丐帮的吉祥物，只有丐帮长老才能领喜乐去要饭。 h!c_;W a(m1J..

,~:h6`oW1A3l.. 多好，没有父母，那意味着成婚的时候就可以不用花费银两孝敬对方父母，喜乐也不用强迫被嫁到哪个公子哥那里去当妾。 "V4q$SF?~3x.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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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寺里的时候就问喜乐，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w(JDdLu)u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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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等师父许我们出了寺庙再说。 9s0H,A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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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别怕，师父宠我们，直接在寺里办了喜事就可以了，师父可以主持喜事，方丈爷爷可以见证。 O.d5{#Z\nN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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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话不巧被师父听见，惩罚自然是空前地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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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l"Hhn U5|R"b.. 其实自从有了喜乐以后，释空就好像从我的记忆里模糊了，后面的十年是因为喜乐过得很快，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因为任何的感情到最终都归于了亲情，我觉得，娶喜乐是迟早的事情。迟早的事情永远是早的比迟的好，因为倘若事情是迟早的，事情带来的结果也是迟早的，一切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早点发生。 d| T#o 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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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喜乐，今天走了四五十里路，小扁居然还没睡，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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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8S3yE(o ?.. 喜乐半天没有反应。倒是小扁又哼唧了一下。 C&I ]jc)o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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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你娶它吧，它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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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和你闹呢，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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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a{s-^y'^pR.. 喜乐又长久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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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5N6p(m9x.. 我想，这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喜乐在我面前从来就没有表现出一个女人本来就有的矜持的一面，不是她没有，只是没有机会，这次终于得到机会，肯定要好好矜持一番，展现女性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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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现在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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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r#u8hc#x7Z.. 我说：为什么？你是怕现在答应了我，到了长安又碰到如意郎君吗？ l T%B$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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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不是，你都没送过我礼物，人家哪能这么随随便便嫁你。 _7jH%n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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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f)o+H T.. 我说：那还不容易，直接把小扁送给你。 Q#Z x c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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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不行，那本来就是我的。 7l:lNo&B"}\..

_Ot(B e5o$V3t+wn.. 我说：胡说，那是驿站老板的。 }:r cOcV%L$K5S2fd2l..

}~ |H:ycP.. 喜乐说：那我不还了行不行，我和小扁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产生感情了行不行？ 3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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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6V#`%I9X-H"~g.. 我顿时觉得很失望，想在这方面，难道自己和小扁的经历处境是一样的？低声说：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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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r x)`0Mjq\S.. 喜乐说：不开心了？ D7L7Gy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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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Q;}Q;x(T.. 我说：对。 &u9y@)OP%[j*U..

3{`N/f)jDYK4Svd.. 喜乐说：我想的是，等我们一起有一个明确的目标，然后达到这个目标以后再结婚，不像现在这样，连去长安干什么都不知道就先成婚了。而且我们其实不是已经和结婚没什么两样，天天在一起，就少一个仪式而已。不过你要留长头发了，要不然人都以为你是一个少林和尚，是保护我的，会和你来抢我。 Vkr]4LwY7k,@9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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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对。_} mo I"yc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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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nyd2C.. 当天的晚上，又是走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地方，小扁再也不行了。我们什么时候休息取决于小扁什么时候再也不能移动。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找一棵树，因为如果就在路边歇息，总觉得缺少依赖，空空荡荡，而寄托只能是树。这次的树离开得比较远，足有百来步。我们不能把小扁抛弃在原地，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会被人当作小野马带走，只能是我把小扁背到树下。 \@$Fk5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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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0X4[.. 喜乐说：真奇怪，你一定要找棵树才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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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 }f-Yf'TN#|}.. 我问：你是觉得有没有树无所谓心里没缺一点什么的感觉？ s"}@~|ij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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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没有。 {o-N8eG1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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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不知道。我只有靠一样东西睡觉心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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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e;UrE.. 喜乐说：你这样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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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6Z%t\Bx.. 我说：我不怕有什么危险，我在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什么东西轻轻移动我就能醒，怕什么，我打不过谁，我们还有那么锋利的灵。 _y1|Pgp9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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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v gb"[Hw.. 喜乐说：灵给当了。 U%HeIm%r3wm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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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哦，那也不怕，总之什么人都杀不了我，师父说的。 &o#iu4L2]L V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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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我知道你厉害，可是，你一直在树下面睡觉，你会被雷劈死的。我说：喜乐，你真聪明，下雨的时候我们不能睡在树下面。 fxJ3vQJg{V*U!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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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你个没出息的男人，难道一辈子都要睡在树下面吗？ 4~md d5X1\'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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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4ic S2Su.. 我说：哦，我们可以找一个漂亮的地方，有山有水，衣食无忧，盖一个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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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那时候我就一定和你结婚。 T'bIw)^o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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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0H|/UUXR H..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手里还有很多银子，天亮以后我们到附近看看，觉得地方不错就盖个房子。 1R^ c T!^3MIf-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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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j qpn.. 喜乐说：你真是不思进取。 G |&q)\ |0wjh*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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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H-S,{2Hp1W.. 我说：进取什么？大不了不用工人，我从小练的，一掌能劈掉一棵树，还省得人锯半天，难怪师父说，练这个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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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j*Qi6N.. 喜乐说：我不是说这个，你想想，你背着天下都想要的灵，师父把什么都教给你，就是让你来砍树盖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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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G,bx`hy.. 我说：我不知道，灵不是都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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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说：你个笨蛋，你以为真当了吗？是我觉得我们背着太危险，暂时存一个别人都想不到的地方。一个月以后还要去取呢。 $N9M}h3I@8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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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啊，难道还要骑着小扁回去？ x9R%ZQ8n_"e8C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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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l2M:?P.. 喜乐说：当然，不光这样，我们还得准备将近一百两银子去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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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Z\.. 我说：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当了，我们留在身边，还能见贼砍贼，见柴砍柴，多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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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BIc9y.. 喜乐说：实在太危险了。你听我的。不要想着明天一早盖房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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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qd%QC_[O.. 我说：好，可先盖一个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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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i.. 喜乐说：乖，听话，过几天就盖，这里离开少林寺太近了，不好，师父知道了会气死的，我们要盖盖得远一点，好不好，先睡觉。 s%J|&i.k5S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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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R^_.. 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想，江湖真是如此平静。走远一点，盖个房子，长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