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在花间永恒第一次见面在帝王夜总汇,她站在一群女孩的后面,因为略高,露出了半张脸,很干净,也很美,当时已有几分醉意,心一颤,于是,不再温文尔雅的谦让,指着她:“就你,挨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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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温顺而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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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庆幸能有这样一个尤物作伴今夜,之余,还有一种淡淡的哀伤与莫名的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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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敬了我一杯,我干了:“酒不能只敬我一个,在场的都是你哥,你走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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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口气干了八九杯,坐回身边时她说:“来,我们再来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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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那张美丽的脸,心里的念头污浊而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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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喜欢十七八岁的女孩,因为,她们的眼中透露着明亮纯洁的光。不管她们的生活是怎样的靡烂,那种光是属于年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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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台?”我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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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十点了,还会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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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里生意一直兴隆,全靠你们工作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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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在‘水木年华’,昨天过来的,有几个姊妹在这边,一起上班,好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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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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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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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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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必要使用假名吗?谁会相信你会用真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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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这句话时显得老炼而玩世,把一口烟喷在了我的脸上。我笑着避开,咀嚼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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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不错,名字的真假,谁都不会在乎的。她们与男人的交易就是几个小时,曲到终场,没有谁在乎谁是谁,只要在这个时间段有一个鲜活的躯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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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喝了许多酒,玩到二点过,临行前我要了她的电话,我说改天约她吃饭,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呀!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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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她不知接受过多次这样的相约,在某些夜那些醉掉的男人,温情的注视着她:“改天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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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人真正的给她打过电话?如果打了,她又有多少次应过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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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她打了,她应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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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约会一个风月场中的女人。这座城市很小,灰暗的东西永远上不了台面,它们通常只能在午夜进行,但我鬼使神差在约出了她,我知道,自己对那具躯体产生了莫大的征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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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上同事罗泰,这个约会需要陪衬,更重要的,他有权驾驶局里一辆2002年的普桑,这辆车其实是掩体,使男人阴晦的灵魂与肉身不会暴露在夜色的霓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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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杨洋带了一个姊妹,叫芳芳。姿色平庸,装着前卫,鼻上穿有一只银环。我选择了北门上的一个鱼庄,因为偏僻,所以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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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两斤仔鲢,几瓶青岛,因为彼此之间文化、思维的落差,话题大都无聊低俗,她俩对许多双观语都无法理解,冷幽默属于对牛弹琴,但这并不影响我的胃口,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神交,而是性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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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约会之前我一直担心那夜对于她美丽的记忆是醉后的幻觉,男人喝醉后最容易丧失的就是对女人的审美。谁没有经历醉后狂欢的清晨,在头痛与干渴的折磨中醒来,看见身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酒精不仅能麻醉神经,还能将眼睛移植到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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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光线明亮,她有一张鹅蛋脸,五官精致,黑亮的直发中夹杂了几缕并不张扬的红发,肌肤莹白,体态丰盈,右手肘上有三个烟头烙印,局部溃烂过,结的疤有些扭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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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诉我一个烟头代表着一个男人。我说这种形容不太凄美,你应说一个烟头就是一段情感的决裂。她说不对,听上去惨兮兮的我并不难过呀。我说不难过自虐干嘛?她说我只是想记住他们,久了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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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一行又去了帝王,卖了她俩的台,要了一打小瓶百威,杨洋唱了一首《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其中有句歌词将我深深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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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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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里面包含了几种定义,有随风飘散不可从头的爱,有歇斯底里过后的冷静,有对不可知预未来的憧憬,还有一种坚定的死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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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流出了眼泪,啤酒的苦涩在胃里仿佛转成了无名的酸楚,我抱着杨洋,像吻一个爱人一般亲吻了她。杨洋舌头宛如两条泥蚯在嘴中欢蹦交替,她也像回应一个爱人一般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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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晨暴雨突袭,在帝王门口分手,风很凉,我说送她,她拒绝,说一行五六个打算去上网,一车也坐不下。我没有强求,脱下外套塞在她手中:“冷,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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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动的看着我,呶嘴点头,转身钻上一辆的士。罗泰一旁冷嘲:“你就这样让她走了?哥们,你今晚吃饭唱歌可花了一千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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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回答,雨水扑打着挡风玻璃,雨刮器疯狂摇摆,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中颠倒反复,那辆的士在十字路口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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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奇怪的仿佛少年的情怀,暗自喜欢上一个女孩,借书笔亦或其它,为的是归还时多一个名正言顺的籍口。虽然,于我与她,完全没有那种纯真的羞怯。我们之间的暧昧是腐败溃烂的,这使我想起,一堆霉变的物质上开出的那些艳美的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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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的几天日子,约她出去吃了两顿饭。我不急于搞定她,过程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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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间渐渐熟悉起来。她不是全职陪伴,很随意,没钱就上一段时间。每个台有五十元的进帐,一晚运气好能上三四个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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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没时间整天耗在声色犬马的场所,交流更多源于网络。她的QQ名叫“蓝蝶儿”,个人签名:“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想我吗?” 我莫名其妙的感到它与那句歌词有着某种意义上的相似,可又不知原由。最后发现,它们都散发着一种与爱有关的,凄美的,死亡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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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总想,许多绝妙的灵感表现上是一瞬间的形成,其实是点点滴滴的累计而就,爱——凄美——死亡,它们组成了第一次灵感的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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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杨洋的生活构架是粗造的,她今年刚满十八,独生女,父亲做一点小生意,母亲待业在家。初一时父母离异,由母亲抚养,初三母亲搬走与新友同居,她独自在旧址居住。没有参加高考,后到夜总汇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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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臆想着她灰白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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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庭的定格是贫困的,父母离异在一个十三岁女孩的心灵深处造成的影响无疑巨大而负面。不管有不有抚养费,一个无职无业的单身女人,要支撑起这个家,其中艰辛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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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无助的夜里女孩听是否听见母亲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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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最终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女孩不愿接受这样的转变,她一个人半独立的生活。无论来源于生活还是精神,女孩都有着难以言表的压力与空虚,于是就有了一群有着相似孤独的朋友,大家在一起上网抽烟吃零食买衣服饰品,这需要花销,家庭显然不能承受,唯一的资本就是这具肉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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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习惯对于一件事物进行这样的解构,这可能与自己爱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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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从一所美校毕业,进了文化局,恰值全市搞一个大型文化节,由我主持花苹阏沟墓ぷ鳌U獯位疃刮胰鲜读思肝挥忻拿窦涫止ひ照撸保捕曰ǖ朴辛巳碌娜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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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看见的那件件绚丽多姿流光溢彩的花灯,其实所需的不外乎竹骨、稠布、刻刀、案台、磨石、以及一些胶、线、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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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尝试着一些制作,初时限于皮表,渐渐揣摩骨与皮之间的种种,终于领悟到,一件作品的成功,取决骨皮之外没有实态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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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达到这样的要求,你对作品的每一处构造都要非常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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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这一习惯在许多方面都无意识的表现出来,对于单位领导、同事、上下级部门、朋友、女人……,这世界上形形色色的物体都有自己特有的脉络,他们都以一种状如血肉的掩体将骨髓真实的形态所遮蔽,你必须仔细的揣摩出真相,才不会被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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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洋胴体的真相呈现在面前时,我惊异其的完美无缺。乳房坚实圆润、小腹紧绷,腰姿纤蛮、双腿匀称、通体的肌肤白细富有弹性,在暖色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酥骨的柔顺。她的吻积极而热切,伴随着迷乱的呻吟,撩拨燃烧着我,使我经历超乎想象的快意性事。那是肉体所能感受到的极致狂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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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不得不承认,整个过程充满着一种交易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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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的一天,她向我借了一千元钱,理由听上去很煽情——“我妈妈病了,那个男人也没钱,你能借我一千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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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爽快答应,在影都广场将钱交予她,她同芳芳一起,我说:“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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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病了,我先去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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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远远的尾随着这两位青春靓丽的女孩,她们一路步伐轻快,神情愉悦,先去了“肯德鸡”,后去了中心商场,杨洋手上提着两包袋子,全身以焕然一新,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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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接到电话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一种厌恶。虽然明知各自眼中的对方是怎样的定位,但好象还总存一丝幻想,竭力渴望奇迹出现,彼此的关系纯洁一点。就象一个临刑前的人犯,明知死在眉睫,但当验明正身时还是会失控,因为,这是最后、最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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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浮侵着清朗,宾馆房间荡开一种水果与腐木混合的味道。我拉开窗廉,让夜风吹进化掉这股堕落的浊气。然后,慢慢抚摸着这具美丽得近乎完美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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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欲的沸点渐渐冷却下来,心里慢慢被巨大的沉重所侵袭,我开始思考这具躯体所包容的那道灵魂,它们的反差相互辉映,前者怎样美涣绝伦,后者如何灰暗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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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呢?美与丑为什么会存在于一个如此的个体里呢?我焦躁而低落,陷入一种难以言表的困惑。她能够有一个更好的生存状态,不该如现在这样,每日挥霍着自己仅有的青春,沉迷颓废于都市的边沿,让自己被声色享乐侵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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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创造冲动,我要去改变她,让她的美变得圣洁。由里而外,通体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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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完成一件花灯的制作,已有了优质的骨皮,需要一个塑造的过程才能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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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又一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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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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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的问题有丝茫然,笑了笑,翻身点燃一只烟,深深吸了一口:“你问得好怪!你说是什么样的生活?”